第178章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二）

盛紘挑了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一大早带着阖家大小出发。盛家上下几十口人外加行礼辎重，足足装满了七八条船。盛轩住在船舷右侧，每日除了吃饭睡觉、读书以外，便是带着盛明兰看水上风景，陪她玩耍罢了。

盛轩坐在窗边看书，眉清目秀身姿挺拔。盛明兰靠在软塌中，看着灵汐烹茶制糕点。

“小叔，我瞧六妹妹是真傻了，连话都不会说。”

盛如兰在自己船舱里待烦了，于是跑到这里来找盛明兰玩。如兰叽叽喳喳说个半天，明兰有气无力的嗯一声、或是点点头。

盛轩：休得胡说，明兰那是病了。今儿早上，你不还听她说话来着。她比你小，又刚没了卫姨娘，你可不许欺负她。

明兰第一次坐船，狠晕了好几天。接连吐了三天黄水，总算有了好转。明兰刚刚大病初愈，还是有气无力的。

“小叔太偏心了，总是护着六妹妹！”如兰一边说着，一边跳上软塌扯了扯明兰的辫子。

盛轩：明兰还没好利索呢，你别吵她了。如兰乖，自己玩你自己的去。

如兰撅撅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下软塌，到船舱外面和丫鬟翻花绳去了。

前后脚的功夫，盛轩身边的小厮进来了。

盛轩：（放下书卷，问着小厮）那头情形如何？

那小厮抿唇一笑，回答道：

“果不出公子所料，林姨娘那头热闹的很。因是在船上，故而闹不起来，这会儿正抹泪呢。我本想多打听两句，却被那头的丫鬟赶了出来。”

灵汐：林氏真是活该。

灵汐把制好的糕点递给明兰，复又开口说道：

灵汐：卫姨娘心地善良，从不苛责旁人。这等仁慈宽厚的善人，却被林氏害得一尸两命。老爷因为卫姨娘的死恼了林氏，也是理所应当。

这些天，盛紘一直宿在王大娘子那里。在船上见到林姨娘，他总是冷着脸不搭理。

盛轩轻声笑了笑，复又拿起了书卷。

盛轩：这些年仗着兄长宠爱，林氏越发放肆了。如今闹出了人命，也该给她些教训了。

......

晌午，盛轩和明兰到老太太船舱里吃饭。盛轩和明兰一进门，就看见丫鬟把午膳摆上了六角圆桌。

丰盛的一大桌子菜，红沉沉的枣泥糕，紫酽酽的山药糕，一盘热气腾腾的火腿炖肘子香气四溢，金黄香脆的炸酥肉，捂在蒸笼里的小笼包子，还有十几碟各色小酱菜。

盛轩：今日瞧着母亲的气色好了，精神头也足了。

盛老太太：（笑着给盛轩夹菜）不过是受了些凉，吃上药便好了。

明兰坐在一边，埋头吃饭。

盛老太太：明丫多吃点肉。看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一边说着，一边给明兰夹肘子）

“多谢祖母。”

盛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眼睛转向窗棂。

盛老太太：算了算日子，明儿个就该到汴梁了。（转过头看着盛轩）明儿下了船收拾收拾，你也该去御史台就职了。在宫里当差，行事千万小心。

盛轩：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

前段时间的科举，盛轩考了个不错的成绩。通过官员考核，盛轩做了御史台主簿。

次日停船靠岸，盛轩换好官服，跟着自家兄长进了皇宫。

踏进宫门的那一刻，盛轩回过头看了看朱门外的青天。畅畅惠风，容容流云。天色之温润可爱，一如粉青色的瓷釉。盛轩撤回目光，整理罢身上的官服，跟自家兄长道了别，赶往了御史台。

主簿是从七品官员，主管御史台的文书和卷宗。因为品级低，故而不必上早朝。

宫殿琼楼美轮美奂，处处可见盘龙飞檐，白玉琉璃，同时令人感觉庄...严肃穆。盛轩抱着一大摞文书，行走在皇城之中。这些文书原属于御史台，因为别处官员要用，故而借了出去。

走过长长的阶梯，盛轩回到了御史台。盛轩前脚踏进大门，后脚便和某人撞上了。

文书散落一地，盛轩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没长眼的东西，千岁爷是你能冲撞的！”御史大夫急匆匆的跑过来，扶起了和盛轩撞上的某人。

赵元杰：不必怪他，是本王不小心。

赵元杰走到盛轩面前，伸出了手掌。

赵元杰：兄台，又见面了。

赵元杰勾起嘴角，笑的如沐春风。

盛轩被他从地上拉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御史大夫拽了拽盛轩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是宁康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千岁爷。”

盛轩：卑职见过千岁爷。

赵元杰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视线似有似无随在盛轩身上。

赵元杰：这位御史看着眼生的很，可是新来的？

“回千岁爷的话，他是通过科举考试，新选拔上来的。”御史大夫回答道。

赵元杰：陈大人，本王问你了吗？

赵元杰盯着盛轩，一脸兴味盎然。

赵元杰：为何不敢抬头看本王？

盛轩：卑职...卑职惶恐。

赵元杰：（看着盛轩怯生生的样子，不由得失声笑道）本王又不是豺狼虎豹，不会活吃了你的。

赵元杰微挑着眉毛，笑着问盛轩。

赵元杰：你叫什么名字？在御史台所供何职？

盛轩：卑职盛轩...御史台主簿。

赵元杰：依本王看，今年新进的官员里，最为出色的便是盛主簿了。

语毕，赵元杰走出了大门。

......

赵元杰发束金冠，身着黑色刺绣锦袍。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地走过回廊，便会引起路过宫女们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优雅和贵气。

宫门外，王府马车上。

秦浩：王爷，您对于那位盛主簿，似乎很是关心。

赵元杰：谈不上关心，本王只是觉得他有趣罢了。（想起盛轩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不由得发笑）看他那样子，倒像是本王能活吃了他似的。

看着赵元杰止不住的笑意，侍卫秦浩更是疑惑了。

秦浩：有趣...王爷...

秦浩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元杰转移了话题。

赵元杰：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秦浩：回王爷的话，兵士已然召集完毕。武器和马匹，也已经准备好了。

赵元杰：（点点头）万事俱备，只差合适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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