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十六

下着下着，凉亭里面突然多了两个人，季晴然抬了抬头，对着进来的程少商跟楼垚点了点头。

程少商：你们怎么也在啊。

季晴然真巧。

季晴然侧了侧头，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呢。

袁慎：你们认识？

袁慎打量着互相打招呼的季晴然跟程少商。

季晴然万将军家宴上见过。

季晴然抢在程少商说话之前，抢先说道。

袁慎：这样啊。

外面突然一道闪电，然后一阵轰隆声。

原本还在下棋的凌不疑，迅速站起来，来到季晴然身边，捂住季晴然的耳朵，季晴然轻轻地靠在凌不疑的肩膀上，等到雷声停了，凌不疑这才轻声说道。

凌不疑：青青好了，没事了。

季晴然在凌不疑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袁慎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那边凌不疑在给季晴然捂耳朵，这边楼垚在给程少商捂耳朵，他跟他师父好像多余的一样呢。

雨哗啦啦地往下砸，凌不疑移开自己的手，跟季晴然一起看了看凉亭外的雨。

季晴然这雨这么大，不如程娘子跟楼公子就随我们去别院委屈一晚吧，我派人去骅县给程大人送信说你们明日再回去。

楼垚刚想拒绝，程少商一把应了下来。

程少商：好啊，好啊。

凌不疑站起来，将季晴然扶了起来。

凌不疑：早知今日下雨就不该带你出来，万一淋雨风寒加重了怎么办。

季晴然又没事，你不是在吗？

凌不疑伸手跟侍卫要伞，皇莆仪见状说道。

皇莆仪：我们一群男子无所谓，可是少商一个女娘，还是跟你们乘坐马车吧。

凌不疑刚想拒绝，季晴然轻轻扯了扯凌不疑的衣角。

季晴然好的，请程四娘子随我们来。

凌不疑将季晴然紧紧搂在怀里，避免季晴然淋到雨。

季晴然上了马车之后，凌不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季晴然。

凌不疑：幸好没有淋湿。

季晴然看了看凌不疑被淋湿的地方说道。

季晴然我没有淋湿，可是你淋湿了啊。

季晴然拿起一条帕子给凌不疑擦了擦，凌不疑看了看自己被淋湿的地方，无所谓地说道。

凌不疑：无事，你没有淋湿就好。

跟着上马车的程少商，啧啧了一下。

程少商：我阿母说我跟阿垚腻歪，你们啊比我们更甚之。

季晴然腻歪？我们自幼都是如此。

程少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晓得了。

凌不疑替季晴然解开了披风，程少商看着凌不疑轻柔的动作，简直无法将凌不疑跟传说中的铁面阎王联系在一起。

程少商：你们为何不议亲啊？我与阿垚都议亲了。

季晴然议亲？子晟哥哥四年前拒绝了裕昌郡主的议亲，而后就前往了陇右，至此之后我父皇便不敢给子晟哥哥议亲。

程少商：你在答非所问，算了算了，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

说完话，季晴然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凌不疑心疼地将季晴然抱进怀里。

凌不疑：怎么又咳了？

季晴然拍了拍凌不疑的手说道。

季晴然刚刚下棋太久，没有喝水渴到了而已。

凌不疑：不早说。

凌不疑伸出手倒了杯水给季晴然。

马车的轮子滚啊滚，很快就到了，侍卫停住马车在外面喊道：“六公主，少主公别院到了。”

凌不疑：撑好伞。

说着凌不疑放开怀里的季晴然，翻身下马，季晴然朝着程少商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下马，凌不疑将季晴然抱了下去，程少商一个人跑下了马车，揶揄道。

程少商：怎么不知道给我打把伞呢？

季晴然对不起。

程少商：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就是揶揄一下，不必挂怀。

季晴然程四娘子不介意的话，换身我的衣服吧。

程少商：不介意不介意。

而后程少商就感觉自己被凌不疑瞪了一眼，程少商觉得自己真难啊。

等季晴然她们换好衣服，就来到了前厅。

皇莆仪恭恭敬敬地给季晴然行礼。

皇莆仪：公主请上座。

季晴然不用了，我来别院是为养伤，您不必客气，大家坐一起即可。

说着季晴然坐在了凌不疑旁边，凌不疑乘着没有人看到，将自己面前那盘季晴然喜欢的桃花酥，悄悄移至季晴然桌上，季晴然见此笑了笑。

袁慎看着戴着面纱的季晴然，十分不解。

袁慎：为何现在用膳，都不见六公主取下面纱呢？

季晴然捂了捂自己的脸说道。

季晴然我生得丑陋，不敢污各位的眼，因此戴上面纱。

袁慎：无妨，脸这种东西爹生娘给的——

袁慎还想说些什么，凌不疑瞪了袁慎狠很一眼，袁慎立马咽了咽口水，将剩余的话全部吞掉。

程少商扶额，这种瞎话也就袁慎这种大傻子信了呢。

楼垚：楼某认位，品性其实比相貌更加重要，况且六公主并不丑陋啊。

楼垚话闭，季晴然笑了笑。

季晴然那如此多谢楼公子了，听说你与程四娘子议亲了，恭喜。

楼垚：多谢。

交谈之间，皇莆仪感觉到无比凄苦，他的舜华啊。

皇莆仪：我想与众人讲个故事。

季晴然我不想听可以吗？

程少商：不行，皇莆先生您说。

皇莆仪就开始诉说自己与桑舜华的故事，只不过代入了他人而已，无非就是未婚妻苦等七年，在即将等到与未婚夫成亲之际，未婚夫照顾了几日孤女，将未婚妻丢在了婚礼上，而后未婚妻就嫁给了他人。

程少商一阵鄙夷皇莆仪。

程少商：老天爷不会让有情人分开的，那个未婚夫实属自找的。

皇莆仪：他不过就是去照顾了几日那个孤女，这是为何啊，未婚妻七年都等了，那几日不能等吗？

程少商：不能等！

皇莆仪决定不搭理程少商，转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季晴然。

皇莆仪：六公主，你作为这里唯二的女娘，你说说看，那个未婚妻是不是太狠心了，七年都等了啊，不过几日为何不等啊。

季晴然点了点头，皇莆仪一喜，他就知道还是有人认同他的。

看着皇莆仪兴奋的样子，凌不疑挑了挑眉，皇莆仪这人还是不够了解阿然啊，凌不疑可不信阿然的嘴里会说出对皇莆仪这方有利的话。

季晴然说实话，我觉得那位未婚妻确实做错了。

这话一出，全场惊呆。

程少商：这关人未婚妻什么事啊，明明是那个未婚夫太过于摇摆不定！

皇莆仪：还是六公主通情达理啊。

凌不疑看了看季晴然，季晴然眨了眨眼睛补充道。

季晴然如若我是那个未婚妻，我会杀了那个孤女，再杀了那个未婚夫，送他们去地狱里面做一对鸳鸯，不然多碍眼啊。

凌不疑：有道理。

皇莆仪：有道理什么啊，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季晴然您说得没错，最毒妇人心，可是如若不是未婚夫的背叛，未婚妻怎么会幡然醒悟，找到更好的归宿呢，这未婚夫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皇莆仪：这是何道理啊。

程少商：这我打个比方啊，如果未婚妻跟孤女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皇莆仪：这。

凌不疑：那还不如加上一条，未婚妻会水，孤女不会水，那救誰？

皇莆仪：这。。。这。。。

楼垚：如若是我，我便会救少商，管他旁人又如何！

凌不疑：如若是我，我也会选择救自己未婚妻的，旁人都不如未婚妻重要。

季晴然笑了笑说道。

季晴然喏，这就是您跟他们的不同，如若我是那未婚妻选其他人，也不会选您的，如若不是坚定地选择一人，何苦在此说深情呢，简直可笑！

皇莆仪：可笑？

季晴然对啊，实属可笑，如若我以后的驸马像那个未婚夫一样，不要也罢，我希望我未来的驸马，心里眼里都是我一个人，两个人的世界怎可容得下第三个人。

皇莆仪：果然是跟凌将军一起长大的，你们兄妹两个一个德行！

季晴然何必恼怒，想必那位未婚妻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呢。

皇莆仪：我、你、

凌不疑：好了，大家喝酒。

说着凌不疑端起碗，先喝为尽，季晴然面前的酒已被凌不疑换成了牛乳。

等大家吃完饭，凌不疑伸手将季晴然从座位上扶了起来，皇莆仪忍不住说道。

皇莆仪：凌将军你就这么宝贝着六公主，万一那天六公主嫁人了，你不得把人打得半死。

听了这话的凌不疑微微一愣，他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呢。

凌不疑：那到时候再说吧。

凌不疑伸手问侍从要过披风，替季晴然仔仔细细地穿好。

皇莆仪：唉，往日老是觉得凌将军没有什么烟火味，如今看到在六公主旁边的凌将军，突然觉得挺有烟火味的嘛。

季晴然看了看程少商说道。

季晴然不若程四娘子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程少商：好啊好啊。

凌不疑：你们为何要一起睡？

楼垚：这凌将军不知，我知道，这叫女娘间的闺房话。

季晴然确是，楼公子真是聪明。

季晴然朝着程少商伸出手，程少商屁颠屁颠跑向季晴然，季晴然拉着程少商的手一起离开了。

凌不疑瞪了一眼楼垚，楼垚当即吓得在原地不敢动，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凌不疑这么看着自己，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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