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丫鬟走进灯火通明的屋宇来至在一个大堂内。
堂上围了一圈长桌案,岸上摆放了很多荤素点心等果子美食美酒。
桌案旁已经坐了很多人各种异类妖灵,祖母一行人已经坐到对面的桌案上了。
我被缘楱牵着坐到桌案前,头发蓬乱覆盖在脸上。
堂内人一见到我们三个的进入,各各掩鼻“鞥”了一声,嫌弃的纷纷避开我们。
我感觉到祖母一行人的目光停留在我们身上片刻,祖母有些惊诧的看了我一眼。
污血鬼很是兴奋,未及招呼就已经跳到桌案前抓起盘子里的烤羊腿吃了起来。
桌案两旁的丝竹看我们都已就坐便吹奏起了悠扬婉转的乐曲。
曲调一会儿如鸟鸣,一会儿如风声,一会儿又如流水山川,一会儿又如小鹿奔跑。
不多一会儿堂中空场内缥缈现身出一群衣带飘飘华裳艳福的美颜舞女来。
丝竹见舞女已来转而曲调变得大气恢弘,舞女们随乐曲偏偏起舞。
“发袖已成态,动足复含姿。斜睛若不眄,娇转复迟疑。”
“嗯嗯,楚楚动人,羞羞答答,美!美矣!”
“好好好!翩翩舒广袖,似鸟海东来。真是赏心悦目!”
堂内宾客对舞女们的表现不住赞叹。
正看到酣处,乐声减弱,舞女们如烟一般慢慢消散在堂内空气中。
“歌舞留人月易低,时间过得真快呀!大家可还尽兴?”一个白衣戴着全面黑面具的人出现在大堂中心。
我细看他面具漆黑表面光滑,无有任何雕饰。
站立堂中的白衣男子缓缓说:“今日邀请远道而来的宾客,我‘月大庄’不胜荣幸。无论你们来此何种目的,我‘月大庄’都要招待好各位宾客,让你们在此享受至美至情的地府美食,地府音律。耳朵舒服了,腹中有食了各位做起事来也就事半功倍。”
“嗯嗯嗯!说得好!我赞同,嘿嘿!”我身旁的污血鬼猪般的扫着桌案上的食物,口水四甩,吃的一片狼藉。
邻桌纷纷以袖遮面离他远远的。
堂中的白衣黑面具人侧目扫了一眼污血鬼,冲旁边招了招手。
来了两个黑面具灰衣人走了过来,挪走了污血鬼旁边的桌案。
远离污血鬼将桌案摆放到远处安排那邻桌之人坐下,给他们重新上了饭食。
污血鬼看看他们新鲜的诱人美食,再看看自己残渣剩饭的盘碗,不满意的大喊:“为何不给我们重新上新的饭食?”
堂中的白衣黑面人瞄了一眼污血鬼缓缓的说:“你的那份饭食已经被你吃了,不能重新上。”
“那他们怎么上了?”污血鬼指着搬到远处的邻桌。
“他们未动饭食,而且他们原先饭食已经被你喷上口水无法食用,是以换了新的来。”
“既然他们原先饭食未动,那就给我上,反正上面有我口水,我不嫌弃。”污血鬼翻个白眼说。
“噫!”众人掩鼻,有的看着污血鬼脏样不禁“呕”了起来。
污血鬼霎时不乐意了:“你们还歧视人?”赌气的猛抖身上的皮毛,霎时屋子一股腐臭腥气弥漫开来。
污血鬼身旁缘楱皱眉忍不住“呕”了一声。
污血鬼顿时像被羞辱了一般对着缘楱怒目大叫:“你也嫌弃我!”
缘楱无奈冲他摆摆手:“刚被一根小骨头卡住了。”说着“嗷嗷”大咳掩饰自己呕吐之音。
污血鬼转动着猩红小眼盯着缘楱。
缘楱努力压抑,伸长脖子硬是咽进了喉咙里的东西。
污血鬼看向我,我乱发覆面,双目紧闭。
污血鬼伸出爪子推推我应声而倒。
污血鬼缩回手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爪子。
“没死!只是龟闭了自己的呼吸,晕过去了而已!”缘楱不耐烦的对污血鬼说,转头压抑喉咙。
污血鬼气的踹了我一脚。
“此鬼如此恶臭,何不赶了出去,坏了我们的兴致,让美食难以下咽,丝竹难以入耳。”一声音响起其余声音开始附和。
“是呀是呀,让这高雅之堂被他弄的臭气熏天,如在茅厕。”
“太恶心了!他就不该出现在这大堂之内。”
污血鬼见众人都嫌弃他至此,愤怒的“嗷”的一声窜入堂中心白衣人身旁,白衣黑面具人斜他一眼,衣带飘动身形岿然不动。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污血鬼问白衣黑面具人。
“不是,我是这‘月大庄’的管家贵夜。”
“你叫贵夜?这么奇怪的名字?告诉你家主人他待客不周,我很不满意。”污血鬼哼哼的对贵夜说。
“何处让你不满意?”贵夜问污血鬼。
“待客之道最起码让人吃饱,我没有吃饱,你给我再上些饭食来。”污血鬼流着口水说。
“饭食人手一份,没有多余,想要再食必要与堂内之人争夺。你看中谁的吃食你就去与他邀战,谁胜谁得食。”贵夜对污血鬼说完转头扫视大堂之内未动食物的人一眼对大堂内的众人说:
“今夜饭食丰富大家尽情享用,明日开始每夜饭食只提供一桌,大家凭实力来争夺,死伤无忧,胜者食之。今夜盛宴到此,大家可各自在‘月大庄’寻得自己心仪房舍休息,当然如果多人看中一间,那么可争斗夺之,胜者入住。”
贵夜说完转身飘飘而去,只剩大堂内一众面面相觑的人。
过会儿人流涌动,有的出门去寻屋舍,有的继续在大堂内吃剩下的食物,有的则将肉食羊腿之类打包席卷带走。
嘈杂了好一会儿,缘楱从桌案旁起身扯起我腰上铁链一拽将我扔到肩上扛着欲走。
“这位兄台,看你们是远到而来,眼下夜色深沉,也不好寻得住处,不如你们与我一道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刚好舍下竹林内有一间草舍,我们可以同住。”一男子声音在身旁响起。
缘楱转身看向这位说话的男子,是‘月大庄’的管家贵夜。
缘楱犹疑的看着贵夜,污血鬼拖着口水跑到缘楱身边说:“就他不嫌弃我,我们跟他去吧,他一个人,我们三个人,怕什么。”
缘楱想了想点点头,贵夜在前带路,我们在后随行,片刻来到一片竹林深处,这里果然有一间竹子搭建的干净清雅的草舍,上下两层,房间数间。
缘楱看了看草舍拍拍他肩上的我说:“我和她一间,你们自便吧。”
污血鬼瞪大眼睛:“为何不和我一间?”
缘楱皱眉:“我怕你打呼噜,我睡眠不好,明日如何应战与你抢夺食物。”
“喔!”污血鬼点点头。
“你与这姑娘同住一屋恐有不妥吧?即便要住一起,也该让姑娘清洗一下,她也太过邋遢,不怕脏了床褥?何况你也该清洗一下了吧。”贵夜上下打量缘楱。
缘楱看看自己一身腌臢样子,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让‘月大庄’的人抬几桶水来,再拿几套干净衣服。你们稍坐片刻。”
贵夜说完转身走出草舍。
污血鬼上下楼穿梭查看着,缘楱扔下扛在肩上的我,摔在地上,坐在一张竹椅上歇息。
他除了半边脸上还有点零落碎肉,已是一副脏兮兮的白骨架子挂着一身污泥腥臭的破布踢踏着一双露了脚跟脚趾的烂鞋。
我躺卧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目休息。
稍停,屋外贵夜带进来几个担着水和抬着三个大桶的大汉两个抱着衣衫的俏丽丫鬟。
污血鬼一见喜不自胜:“这俩丫鬟我要了,来侍候我洗澡的吧?”
贵夜不理他,几个大汉将水和桶分别放入三个房间,有两大汉走到污血鬼身边说:“我俩来侍候你洗澡。”说完一边一个架着污血鬼就走到一个房间。
又过来两个大汉欠身将坐在竹椅上的缘楱抬进一间房间。
贵夜看看躺在地上的我,抬手对那两个丫鬟一挥手,那两个丫鬟将我抬起往最后一个放桶的房间走去。
丫鬟将我抬进屋内拂开我面上的脏污的头发,露出我的脸来,两个丫鬟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看我的面部。
抖着手扒掉我身上粘着皮肉的衣服将它们扔进一个竹篓里,衣服里我藏着的那枚在乱坟岗合欢花树送我的珠花随着衣服的脱落“当啷”一声坠入地面。
其中一个丫鬟弯腰捡起,另一个丫鬟凑过来看了一眼,将珠花放置我身旁的竹凳上。
两个丫鬟将我放进装满水的大桶,一个丫鬟用木梳一点一点梳理着我的头发,另一个急冲冲的出门而去。
少顷,那丫鬟又急冲冲的进的门来,拿了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来,她试水小心翼翼的给我洗着身上的伤口。
换了好几桶水,终于清洗干净我污糟的头发和结痂的新旧伤口。
两个丫鬟将我放置在竹床上打开瓶瓶罐罐给我伤口涂上药膏,换上丝绸裘衣裘裤,一袭轻纱襦衣长裙。将我头发烘干,挽好发髻,将珠花戴在我的发髻之上。
两个丫鬟将我打扮好,看着我半边脸的醒目伤痕竟盈盈垂下泪来。
我看着她俩姣好容颜,一双和善的眼睛,想着这地府也有善良之辈吧。
洗过澡之后涂上药甚是疲惫,我昏昏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我从一个温暖的室内醒来,屋内熏着好闻的催眠香快已燃尽。
这屋子当中不知何时升了一个火盆,烤的屋子有些暖意,但不甚热。
我奇道:“昨日竹林还是春日梅雨一样潮湿日子,今日怎么屋内又升起火盆来?”
我掀开被子走向门外,但见屋外白雪茫茫,已是厚厚一层,竹林叶片上都堆积了竹简厚的积雪。
雪簌簌的下,片片蝴蝶般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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