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易容

陈长生此次出行，第一次被认了个正着，第一次无法否认，也是唯一的一次如此不雅的被看到。

陈长生难免有些愧色，倒是徐有容，还是这么的云淡风轻。

外面的戏停了，台上台下跪了一地的人，微风拂过，带来隐隐的议论声，仔细听，又听不清说的什么。

道殿的教士出来宣与众人，一切照常进行。

可是，怎么继续？

教宗陛下不计较，总有不乐意的人啊，如此这般吵闹，如何使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擅动。

张府的管家出来，忙着安排，继续开戏。众人打听着，教宗陛下等已被张老爷请去后园，那里离得远，听不真切，没那么吵。众人才从新开戏，却有些心不在焉。

在内室，金州道殿主教、张老爷等人，从新参拜完毕，奉上早春新茶，方敢开口询问。

徐有容：我只是教宗陛下的随行女侍

陈长生看了徐有容一眼，想：易容果然是好的，即便被怀疑也大可否认，自己将来是不是也要学一下这个易容术？

徐有容回了陈长生一眼：我是不好暴露身份的，有伤体面，你自己来吧。

虽有传言，可是被对方这么一口否认，众人也不敢再有怀疑。

这时，一个奶妈模样的女子，抱来一个小娃娃。

陈长生只看了一眼，便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扔了，饶是镇定的快，还是把茶水泼出来，溅到手上，众人惶恐，不知教宗陛下怎么了？

徐有容很从容的拿出一块手帕，帮陈长生擦掉手上的茶水。

徐有容：换茶叶来

张老爷忙着人换了一碗上好的茶水，想：教宗陛下可能不喜欢刚才的茶叶

陈长生又看了那孩子一眼，然后看向徐有容。

陈长生：（低声）这是怎么回事？

徐有容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娃娃，开口夸了两句，暗示陈长生不要失态。

陈长生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又不得再次开口询问，实在是难受。

.........

陈长生想快些支开众人，哪成这道殿众人哪里能放过这么个和教宗陛下亲密接触的机会，便一再拖延不肯离开。

徐有容示意主教：教宗陛下一路风尘仆仆，需要换洗更衣，好好休整一下。

主教方想起来，这年轻的教宗，是有些洁癖的。

这事在国教各处道殿流传已久，所以各处道殿都备着供教宗陛下亲临时，有配备专门用来洗澡的大木桶。

..........

好不容易找个理由赶走了众人，徐有容确定殿外无人，便走过来帮陈长生宽了外衣。

陈长生却转身握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徐有容：怎么了？

徐有容笑靥如花。

徐有容：刚才一个刚满百天的小娃娃就把我们教宗陛下吓到了？

陈长生：太像了，太像了......

陈长生感叹着。

陈长生：简直就像是Q版的唐棠！

陈长生：你说，这会不会是唐棠的儿子？

徐有容：我不知道

徐有容：到时候回来见了他，可以好好的审审

陈长生：不，不太可能

陈长生又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陈长生：唐棠虽然平时看似胡闹惯了，却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徐有容无法回答陈长生的话，这一路，两人虽是两情相悦，但终是发于情止乎礼，并未有过什么越距之事，而且她终究还是一个姑娘，这种事怎么好随便说。

陈长生自己在那里猜测各种可能，终不得答案，只恨不得马上找到唐三十六，问个清楚。

徐有容知他心里的念想，如果这真是唐棠的儿子，那么陈长生肯定会想办法让这个孩子脱离张家，认祖归宗。

可是，这些在她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而且没有见到孩子的母亲，也许和唐棠有什么亲戚关系也说不定。

并且，这世界上长的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这只是一个百日小儿。

说服陈长生去洗澡，徐有容走出内殿，忍不住想拿出命盘推演一下，因为她也十分好奇，可是看到金州主教站在月亮门那里，很虔诚的恭候着，只得问问什么事。

金州主教：这里从没有过教宗陛下亲临，但是他们宣道有功，所以信众极多，想明天开个道法大会，请教宗陛下宣讲道义。

徐有容不答应。

徐有容：教宗陛下赶着去离山

金州主教哪里肯依。

赶时间？

赶时间你们还有心情凑热闹？

见金州主教一再请求，徐有容只得应允他回禀教宗陛下。

.........

晚饭是在道殿里用的，主教陪侍陈长生在桌旁坐定，陈长生示意徐有容一起用膳。

桌上几样清淡精致的小菜，因为素闻教宗陛下的口味清淡，不喜太过油腻之物，可是中间却摆了一样通体是灰白色却又夹杂着些许褐色的块状之物，而且闻起来，肉香扑鼻。

金州主教：这是张老爷亲自送来的粉蒸肉，是他们家的不传秘方。

陈长生夹了一块吃了，果然满口留香，外层米粉粒粒分明却不干涩难咽，裹着的肉，肥瘦相间，却不油腻，很是上口。

陈长生随口赞了一声，可是他真的是不喜肉食，所以只吃了两块。

但是徐有容吃着很满意，吃了好几块。

陈长生看徐有容喜欢，便看向主教。

陈长生：可不可以带两份到路上吃？

主教大喜，忙应承了。

金州主教：其实张家本来想到京都开家食坊来卖这种粉蒸肉。

陈长生听到却是大惊。

张家要去京都？

会不会找唐棠算账去的？

徐有容笑了，在她看来这是个极好的打算。

陈长生看着徐有容想:你不会就为了这几块肉，把唐棠给卖了吧？

徐有容淡淡的回了一眼：放心，唐棠还是比粉蒸肉值钱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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