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神节 （结束）

那鱼突然干瘪下去，空气里充满恶臭，我不由弯腰作呕。

师兄也捂着鼻子快跑几步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没有看我一眼，我眼看着那鱼成了一片鱼干，身上的鱼皮紧紧地贴附着鱼骨，一对鱼眼反而显得很大，苍白而又恐惧。

这时，从水里突然向上翻出很多的鱼，向着岸上游来，一尾尾游出水面后就开始挣扎扑腾，样子似乎痛苦之极，我都想把它们重新踢回水里，可是随着一道曙光渐升，这些鱼开始展出四肢，长长扁扁的嘴收起，身上裹着彩衣，又变成了人形，只是，这些人比我们昨天看见跳入水中的要少了许多。

“凌苍哥哥！”我听见月儿喊我，回头，见她正对着师兄弓了弓身也不等师兄有什么反应就向我跑来，我忙找我的帽子她已经到了身前，我转过身，发现帽子也被扯坏了，我只得抬手捂脸。

“你别挡了，我已经见过，干嘛要挡着？”她说。

我还是捂着脸背对着她：“还是，挡着的好，挡着吧，省得让你做噩梦。”

她一下跳到我面前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怎么会做噩梦？只会做美梦，嗯，我是说，你又不丑。”她脸上一红垂下头去。

“谁说不丑？你别安慰我，小女孩说谎话不好。”我又转身向另一面，看见师兄扶着那云香阁的女子起身走远，他是生我的气吗？对于那件事，我是真不清楚啊，也许真该找个道士问问，想法子把附体的东西弄出来才是。

“我没说谎，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丑，没人觉得，你们不是常常说，色既是空吗？人的表相皆是虚妄，该是看山不是山，你却又在意自己的外表，不过只是皮囊罢了，对吗？我若也如你，你会笑我、嫌我丑吗？”

我忙说：“当然不。”说完，就觉得着了这小丫头的道，“小小年纪，倒懂的多。”

她笑了笑说：“我也看过经书的，所以，我没爹没娘，也不觉得自己孤苦，我们相遇相别，皆是命数。”

我听她说的一本正经倒不由得笑起来转向她，放下手来。

“我倒是受你的教诲了。”我看向她，她只是笑，如那旭日一般的灿烂。

四周变回人体的人们像在梦魇中一般，迷茫般的回了自家去，再过一月他们又要经历一次，或许这是他们应该经历的，从施者变成受者，去亲自体会被虐杀和追捕的滋味，与他们许是好的，至少那条杀人的鱼已经死了，那个裁缝的意思，我也领会，不是杀人者被一刀杀之就是报复，让他们千百次的经历才是更好的惩罚，等到哪一天，他们真正的诲过，才是解脱吧。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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