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赵长林抱着辟易坐在窗前,看着月光,不知在想什么。小夜和方辉早已困倦入睡,连日赶路加上借神符的副作用并未完全消退,让两人极易疲乏。
赵长林回头看看二人,不觉想到自己死去的两个师弟,心中一酸,脸上又挂上了苦笑。
突然,一阵怪异的车轨声从高空传来,这声音极其细小而诡异,似乎带着奇异的回响。
赵长林听到这异响,冷笑一声,似乎早有准备,赶忙翻窗而出,飞身上了屋顶,抬头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并不气馁,暗中运气于耳,以补目力的不足。
然而,此声许久再未响起,赵长林心怀疑惑,望向怀里的辟易。
“我也没听过。”辟易摇摇头,小声说。
赵长林摇摇头:“好奇怪,似是马车行路的声音......天上怎么会有马车?”
辟易点点头:“嗯,可是......似乎消失了。”
“嗯。”赵长林心想单靠自己恐怕是很难找到声音的来源,索性回到房间,那一夜,这怪声偶尔还会响起,赵长林也未多想,心中似乎有了打算,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赵长林醒来,刚睁开眼,就看到方辉正在桌子上用筷子蘸水在写着什么,而小夜则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窗外的风景。
显然,二人都在按照赵长林的教导,各自修炼。
赵长林微微一笑,这二人看起来稚气未脱,身份迥异,却都是有心之人,各自都在尽力苦练。
看到赵长林醒来,方辉赶忙去给赵长林打水净面,而小夜也去招呼早饭。
赵长林行走江湖十几年,哪受过这种待遇,心中不禁有些感动,辟易也非常开心,在地上看着忙碌的二人,跟着跑来跑去,呜呜呜的叫着。
吃完早饭,看到天气还不错,赵长林便带上二人,去找仙师和奇怪车声的线索,却把辟易留在了房间内。
毕竟辟易在“仙师”这种修术之人眼里太过招眼,所以让它在家看门更妥当些。
辟易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趴在桌子上,眯着眼,似乎要睡觉。
小夜却惊异地发现,每当辟易闲下来,就会光芒大减,身上的气似乎开始慢慢涌动。
小夜也不懂,心想:这也许是什么奇怪的门法?等有时间再问问大哥吧。
三人一路步行,行至城东,发现一栋颇为气派房屋的人家门口聚集着一群人,还时不时的有哭声从院里传来。
三人对视了一眼,好奇的前去。
人群里不时传来切切的私语,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近几个月来,城中人家的孩子时常会有人半夜得急症,一早醒来,意识全无,气若游丝,宛如死人。无论人们如何盯防,全无效果,汤药针石也是全无收效,为此死了不少青年男女。直到义军进城后,仙师发现此事,便称是神兵附体,人体不能承受神兵之威,故而变成这幅模样。
仙师在人们要求下,想出一个用符纸承威,上战场散劲的方法,方能解救一时。说来也奇怪,仙师一贴符纸,不出半晌,人就会苏醒,不过神态异于平日,没什么精神。仙师便会派人来劝其家人,让其加入义军,以解兵刀之劫。
听到这里,小夜好奇的问一个瓜瓜奇谈的大爷:“大爷,你们怎么知道是天兵降临?”
大爷疑惑地看着小夜说:“你没听过?你是外地人吧?我们这城里,夜里时常有天兵驾车而来,第二日便会肯定出现这神兵附体的人。”
“天兵驾车?”方辉好奇的小声问小夜,“你听到过?”
“没啊...”小夜也是一脸茫然,望向赵长林。
“是有这回事,昨晚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赵长林也压低声音说,“只是你们睡得太沉,没有听到罢了。”
“真的?”方辉瞪着眼睛,有些不信的问赵长林。
“真的,昨夜我确实是听到天上有车声传来,但我没有找到确切的来源。”赵长林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队奔涌而来的义军队伍打断了。
一个义军头目带着二十几个手下来到了这户人家门前,头目进门叫到:“听说,你家孩子被神兵附体了?”
“是...是...”这户家主含着泪嗫嚅着回答。
头目眉头一皱,有些厌恶的说:“哦,遭此不幸,我们也很同情。这不,柳仙师让我们来请天兵回营,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这家主人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愿意,可回头一看,这人已经气若游丝,跺跺脚,说,“死在战场也好过死在当下,劳烦各位了。”
家主的妻子抹着眼泪,提着一个小布包走到义军头目的面前,递给了他:“军爷,你拿上这些银子,求求仙师,让我们到时候能去看看孩子。”
头目摆摆手,并未收下,面色一暗,颤声说:“嗯,放心,我们仙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你这孩子不解了刀兵劫,恐怕就...”
两人赶忙应承:“是是是,老朽明白。”
于是,一家人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义军们给抬走。
经过人群时,看热闹的人太多,抬担架的义军被挡住了一阵,赵长林瞧准时机,趁机摸了摸这青年的脉搏,眉头一皱,带着两人退出了人群。
“大哥,你看这会不会是那个什么柳仙师捣的鬼?”方辉看到了赵长林的举动,小声问道。
“可能还真不是...”赵长林拉着两人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看看四周无人,才皱着眉头,小声说,“奇怪了,这青年并不是被神兵附体的样子,反而象是失魂丟魄之像。这柳仙师虽然用的法子恶毒些,却也算是救了这些人一命。”
小夜闻言一愣:“哈?”
赵长林似乎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错,若真是神兵附体,就算是出现这种痴呆之象,脉象也应该是脉浮气窜,不应是这脉沉若无,气若游丝的样子。他们这应该是被几乎吸干了魂魄,将要失神而死的样子。”
方辉点点头,问:“大哥,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义军的仙师捣的鬼。”
赵长林沉思了一下,慢慢斟酌着说:“首先,听起来,义军来城中之前,这事就一直发生,只是频率稍低。其次,你看那义军的小头目,本来这又得钱又得人的事,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们却似乎对此事极其厌恶,连白给的钱都不收。可见,义军对此事是深恶痛绝,可能义军也是受害者,甚至比这城中的人受害的还要更多。”
“哦。”小夜和方辉也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
“那如此说来,这仙师也不算害人了?”方辉问。
赵长林点点头,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若是如此,我倒能理解他。这魂魄被吸,是及其凶险的情况,救回来的可能性极为渺茫。这化尸符虽然看起来恶毒,可更恶毒的是这吸魂摄魄之物。”
小夜一听可能有怪物作祟,兴奋的问:“那这仙师有没有可能就是这吸魂摄魄之物?”
“嗯...这我要去看看。”赵长林说到这里,对二人说,“这样,你们先回客栈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夜和方辉一脸的不情愿,可大哥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向客栈走去。
二人回到客栈,发现辟易正无聊的在房间里跑来跳去。
“你们可回来了。”看到两人回来,辟易高兴的说。
小夜瞪了辟易一眼,显然还是不习惯兽吐人语:“你说话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变个人说?”
“就你毛病多。”辟易懒得理他,跳上桌子,趴在两人中间,问方辉,“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方辉则慢悠悠的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辟易听得很是认真,最后,辟易说道:“昨夜确实有诡异的车轮声,我和长林听得到,却找不到。听你们这么说,难道真是有妖物?”
小夜无聊的抱过辟易,摸着辟易的脖子问道:“你平常本事不是挺大的么。”
辟易虽然不愿小夜碰她,却无奈舒服得很,便由他去了:“又不是人人都有天眼,再说,此物作祟如此之久还没有漏出马脚,必然行事是极为小心的。”
“哦。”小夜这才发觉,原来天眼还有这么大作用。
“哦?什么是天眼?”方辉虽然听赵长林他们说起过这事,但听辟易说来这天眼还是挺神奇的,便好奇的追问道。
辟易正想解释,却听到楼梯响了起来,警惕的对二人说:“小心!有人来了,还不是一个人!”
方辉和小夜马上站起身来,挡在了辟易的身前,警惕的戒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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