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三十）

大巴车已驶离商业楼有一段距离，梦游者却没有放弃追击的意思。近战的扭曲者四向涌来，楼壁上的扭曲者驮着呕吐者持续移动与大巴车保持一定距离，尽管司机有意控车闪躲，还是有不少腐蚀液击中大巴车。

“真是的！来个人操纵方向盘。”司机不满地呼喝一声。槐立即上到驾驶座上掌控方向盘，磐用上蛮劲将车一侧的扭曲者甩下去。

“掩护我！”司机高呼，迅速抽出弓箭和炸药筒。磐将一个扭曲者扯得变形，挡在自己和司机的上方。

司机点燃一个炸药筒，引线将尽才向车后甩去，“嘣！”一声巨响，扭曲者被炸飞了一大片，其余扭曲者似乎是被震慑到，没有继续跟进，但楼壁上的梦游者还在穷追不舍。

司机用同样的方法，等引线剩的更短些扔出，楼壁上闪出一朵耀眼的花，伴随而来的是无数看不清的玻璃碎片。岩护住竺，压低身躯，其余人也纷纷护住脸部等脆弱部位。

楼壁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洞，梦游者的追击被阻断，司机挺直身躯，将楼壁上接近他们的梦游者悉数击落，余下的梦游者察觉到威胁，纷纷向后逃窜，众人才得以喘息。

平静下来后，岩好奇地打量着司机，在黑夜中没能辨清她的样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竟然就是胡苓。

“苓，怎么是你？”“很奇怪吗？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胡苓找了个相对完好的座位坐下，“我一直跟着它们，它们可是我的猎物，突然有这么大的动向，怎么能不引起我的注意呢？”

众人听言大吃一惊，“从来都是我们被梦游者追杀，还是头一碰到有人狩猎梦游者。”芷低声说。胡苓微微一笑，“这不是重点，它们能自发组织行动很不寻常，你们知道原因吗？”

“我们中有个假扮成清醒者的梦游者，都怪我，本来老早就盯上他了，却还放任他整了这出。”磐自责地说。

“我们几次遇险和他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一回确确实实要置我们于死地，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发动总攻？”芷的声音冷了下来，突然她感到手臂一阵温热，是竺抱住她的手臂。

沉默总是让人不安，众人耳边只有大巴车引擎的声音。岩感到除了芷和磐，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那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捉摸不透的目光，就算是驾驶座上的槐并没有转头，岩也能感到槐那揣摩不透的意图。

“我们还能去哪儿？”岩茫然地自言自语。“出城，到下一个地方。”槐平静地说。“离开这里，我们就能摆脱梦游者的追杀吗？”岩问道，“至少我知道在这里没有逃离的路。”槐依然平静地回答。

大巴车驶上高速路时已是破晓，睡得迷迷糊糊的岩感到有人凑到耳边，是胡苓。她说：“新的对抗已经开始，你已经暴露在梦游者和清醒者中，逃离的道路由沉睡的你来开启，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足以相信，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你是唯一的逃脱者。”

听完胡苓的话，郭岩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却没有找到胡苓的身影。突然，一阵脑波袭来，郭岩无法抵抗剧烈头痛，失声低吼，世界犹如水面出现波纹。

郭岩在痛苦中看到，前方的道路依然扭曲，一具由众多梦游者构成的庞大尸骸从前方的路基钻出，糟了！现在可是在桥上！

高速路被尸骸折断，桥面迅速下坠，一行人连同大巴车坠向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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