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集 崩坏信仰

秋水望穿，斜阳陌巷，犹忆昔人曾伫。怎知惊鸿一瞥，辗转反侧，心弦潺潺淌过。如梦令，庄生梦蝶，青鸟直上紫烟阙。相思寄明月，悠悠，为伊无意蟠桃会。

心寄长夜，待君破晓，只见岁月将暮。流连海誓山盟，暮道白首，思绪风起万浪。蝶恋花，梁祝结途，比翼共探蓬山路。谁知相思苦，徐徐，秋风送尽天涯梦。

且说杨岸、江莺莺携众人脱离了刑天的追杀，逃至延州地界。延州太守周琅，本是京都大员，为礼部尚书，只因刚直不阿，拒受贿赂，遭群臣挤兑，又因一心忠直，触忤天子，外放京城，连降四级。周琅到地方，又发现官吏与地主间互相结党，压夺平民。从知府到小吏，长官和下官间，官员和财主间互相送好处时，从来不避讳，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钱权互补，这已然成了整个社会上层一种内在的自我调节规则。不过这种规则，把下层的百姓排斥在外，而且，必须依靠对下层的百姓不断吸血，才能正常运转下去。

但正因如此，富人往往会让百姓在忍耐力达到顶峰时，就给百姓一点甜头，以维持剥削链的正常运转。但凡事都有例外，当事情闹太大，实在无法解决时，他们便拉几个替死鬼，带一带节奏，也就过去了。这种规则在钱权出现不平衡时便已经存在。也许百姓们一直认为，自己所处的时代很美好，甚至以为，这是一个以民为本的社会。

杨岸知道周琅正直，来到衙门，主动求见周琅。江莺莺在城外整点安顿人马。

“师姐，不好了，葫芦娃不见了！”

“什么…”

你可以想象，对偶像无比虔诚的人，一旦信仰崩塌，会是怎样的光景。

如来治下的佛门，无大无小，从佛到菩萨，到金刚罗汉，到四众僧尼，大多是以财夺戒，以教谋私之辈。这，并不是秘密。妖魔两界，就是在反抗天界和灵山的黑暗统治中，成长起来的。

但，佛门也确实有一些真正恪守清规、谨从佛祖、清心寡欲的真和尚。例如，化生寺。

蚩尤一夜之间击杀如来佛祖，彻底击碎了佛法无边的谎言。随着灵山纳入魔界的版图，佛祖们历经几代千辛万苦才塑造起来的个人崇拜，也随之土崩瓦解。

佛之不存，佛心何在？戒律清规，三藏真经，来世善果，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当佛门灭亡的消息传遍六界，绝大多数僧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一致的——立即收拾好他们长年累月搜刮的不义之财，然后逃之夭夭。但，化生寺不同。

他们都是长年修行的苦行僧，对极乐世界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

而如今，极乐世界，毁了。

“这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不！佛祖没有离开我们，他不会离开我们，永远不会！”

方丈声嘶力竭地朝佛像咆哮，但佛像却并没有再度燃起佛光。而其他的和尚，都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地上，像是圆寂了一样。

他们和老住持一样，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崇拜了一辈子的佛祖，竟会就此陨落。

“你们看上去很颓废啊。”

一个空灵的声音传遍寺庙，伴随着阵阵回音。

方丈爬起来，其他的和尚也突然站起，抬头看天。这，并不是幻觉。

“想找回你们的信仰吗？”

方丈仰天大叫：“你是谁？”

“这不重要。你们的佛祖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

“胡说！佛祖绝不会离开我们！”

空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霎时间，方丈眼前又是一幅画面。只见白琉璃右手一挥，她的剑阵对观音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无数黑气从中溢出。方丈呆住了。画面一转，蚩尤瞬间出现在如来面前，战王斧在空中划出一轮华丽的圆月。如来的六丈金身瞬间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脸。

那一刻，方丈的世界崩塌了。自己一直以来，奉为至尊的佛祖菩萨，竟是这样。

“不…这…不是真的…不…不是！！！”

寺内众僧纷纷抱紧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呐喊。下一秒，他们的肌肤纷纷开裂，无数道黑气涌入。

传说，如果修炼之人在修炼到最后阶段的瓶颈时，突然失去本心，会产生特殊的反应，由于走火入魔时，体内充盈的法力与魔气互相剧烈冲突，导致入魔者会以一种半魔半人的形态存活于世间。这种形态下，他们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死不灭，但形如行尸走肉，意识仅由自己入魔前最后的执念支配，仙界史册中将这种形态称为尸傀。

而魔道中有一种法术，能读取尸傀的执念，用念力利用其执念对尸傀加以引导，从而达到控制尸傀的目的。

只见和尚们再次站了起来，他们双目泛红，满脸血丝，皮肤红蓝相间，方丈一把推倒了佛像，一个和尚放起火来。和尚们在方丈领导下，纷纷走出了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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