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第——下岗

汤丽华失魂落魄地从厂里回来，她刚进屋就看见莲生坐在屋里，正和一个女孩说话。

那个女孩很可爱，长得也很漂亮，穿着白色的小洋装，手上拿着一条黑色的手绢，像极了电视里的公主。

莲生见她回来了，脸上带笑："妈妈，你回来了！"

小女孩和莲生掺着手，也跟着莲生叫着，“阿姨好，我叫姚娜娜，是莲生最好的朋友！”

"嗯......"汤丽华木然地点了点头，强撑着笑容，“娜娜好！阿姨去给你们拿点糖果。”

随后汤丽华走到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一口气喝完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样。

她小心地从桌子下的铁盒里拿出几颗糖果，又想到姚娜娜一身精致的洋装，狠狠心又抓了一把。

“娜娜，莲生，吃糖果。”

姚娜娜接过糖果，也不嫌弃糖果普通，开心地道谢："谢谢阿姨。"

汤丽华勉强挤出个笑容，莲生看出了妈妈的不对劲，笑着拉着姚娜娜进了小屋。

“妈妈，我们进房间玩了。”

何家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客厅是他们家的厨房，书房，以及会客的地方。

至于卧室，则更小了。一家四口都住在一件小房子里，秋生和春生兄弟俩住上下铺。

因为还有莲生这一个女孩子，因此在房间中间拉开了一道帘子。

莲生住在下铺，汤丽华则住在莲生上铺。

莲生把姚娜娜拉到了床上，把唯一的一个，有些破旧的娃娃放到她的手中。

"娜娜，你先坐会儿，玩玩娃娃，我一会儿就来。”

姚娜娜看看莲生，又看看手里的布偶娃娃，乖巧地点点头。

莲生笑了笑，转身出了小屋。

姚娜娜把布偶娃娃抱在怀里，左右翻动着，嘴角微微翘起，心想这个娃娃破破烂烂的，小贝真小气，她有那么多娃娃，却把最破的一个送给莲生。

她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对莲生更好，把自己最好的娃娃送给莲生，让莲生只和自己玩。

莲生关上门，悄悄来到客厅，却发现妈妈一边择菜一边哭。

“妈妈，怎么了？”莲生走到汤丽华面前，担忧地问道。

汤丽华不愿意让女儿担心，擦去眼里的眼泪，“妈妈没事，刚刚沙子进了眼睛。”

汤丽华强打起精神对女儿笑了笑，然后继续择菜。

莲生虽然年龄还小，但天生早慧，她知道，妈妈有心事瞒着她。

“妈妈今天一进门就难过，不是沙子进了眼睛。”

汤丽华哪里愿意和女儿说出自己下岗的事，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

"莲生，娜娜是客人，你怎么能落下客人不管呢，你和娜娜玩吧！"汤丽华笑着说道，对下岗的事闭口不言。

莲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自己的妈妈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撒谎骗自己。

莲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妈妈，但她知道，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担心。

莲生默默地站了片刻，回到了房间。

见到莲生回来，姚娜娜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里的布偶，朝莲生跑过去："莲生，陪我玩嘛！"

莲生笑着摇摇头："娜娜，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明天再和你玩好吗？"

姚娜娜一脸担忧，“莲生，你生病了吗？要吃药药，打针针吗？”娜娜伸出两根小指比划着。

莲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拉着姚娜娜出门了。“我让我大哥送你回去。”

作者：遇上下岗潮了，何家唯一的劳动力下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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