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以后要做些什么呢？”

听到Demure这似乎自言自语的发问，Mosilia斟酌着说:

“妹妹，你…也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Demure当然知道她说的职责是什么。

那是身为神明的职责，也是世间最神圣的职责。

但是——

“我拒绝。”

Mosilia一愣:“拒绝…什么？”

Demure看着自己的姐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拒绝履行职责，拒绝成为神明，拒绝成为救世主。”

“但…这是你的身份，没有办法拒绝。有些事，我们必须去做。”

“我是谁，要由我自己决定。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都和人类一样，也许我无法做一个普通人，但终究还是人——至少，我还没失去做人的资格。”

“可是，那么多即将破碎的世界，那么多要面临永恒死亡的人…”

“人的寿命有限，死亡是迟早的事。”

Mosilia站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那些人…他们可以被拯救，也值得拯救！”

Demure也起身：

“可是，姐姐啊…

你是否知道…

拯救那濒临破碎的世界，为那些人开启生的大门的钥匙，是一个人的生命呢？”

“那些人不该死，那一个人就该死吗？”

Mosilia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Demure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如坠冰窖：

“神明们创造的世界，更脆弱，寿命也更短，需要的钥匙也要更好。钥匙无法挑选，世界生成之际便已注定，就是姐姐。

四位神明在最初合作时便有一个约定：不惜一切代价，拯救濒临破碎的世界，但还是有意志不够坚定的。为了遵守当初的约定，飞炎被驱逐了。但是，有Delia姐姐在，总算保住了大姐姐。虽然，这牺牲了她自己。”

“可是…”

Mosilia还是不愿相信，连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Delia真的那个时候就已经…那后来的是…”

“祭出去的生魂不匹配，但仍然有用，于是最终的破碎延迟了许多年到来。Delia姐姐也还剩一缕不知何时会彻底消散的残魂返回世间，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Mosilia痛苦不堪，Demure只是“冷眼”看着，抛出了致命一击:

“也就是因为我们会阻挡计划，才被隐瞒存在。父母知道Delia姐姐会影响计划，大姐姐也可以自己发现她。而我，会直接摧毁这个计划。”

Mosilia无力地跌坐回原处，心如刀绞。

她的父母和爱人，用她的灵魂来换众生的活，反而是与她没什么关系的飞炎下不了手。

但是，有谁做错了吗？

当那一刻真的来临，是救苍生还是救一人？

身为神明，有权力让那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世界…吗？

不管选哪个，都是要牺牲，都是变相杀人，都是选了堕落的路。

杀人，有第一次之后，无论多少次都一样。

所谓神明的职责，要完成便只能抹杀感情。用理性来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生命，便也只成了判断大小的游戏。

过度的神性，往往比恶魔还恶劣

“听Demure一句劝，姐姐。

——别脏了你的手。”

一但脏了，就不可能再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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