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后飞过，风卷起了他的衣袖。

少年回头，霎时惊呼出声，一个跳脚，往后退了两步。

蓝水仙的上半身被打飞到了墙边，惨白的脸颊上赫然是一个青紫色的巴掌印。

它似乎被打懵了，愣了半晌，才复又抬头，只深下一只的眼睛外翻，裂开的嘴角下垮，明显是有些不知所措。

“去把你的下半身找回来，一点儿礼貌没有。”尊上喝道：“吓到小孩子了知不知道！”

欧阳安愣怔地望向他，蓝水仙也拖着一半的身体望向他，少顷，尊上的眉头皱了一下，欧阳安顿时低下头，蓝水仙叽里咕噜爬回了后方的黑暗，速度之快，像在逃难。

狐狸还在扒拉着墙壁，尊上手持文格，气定神闲，轻轻一挥，厚实的墙壁瞬间破了个大洞。

狐狸率先钻了进去，魔尊紧跟其后，唯有欧阳安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似乎还有些发懵，但随即便摇了摇脑袋，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晃动的阴影悄然穿过长长的回廊。

“那个……”欧阳安磕磕绊绊：“尊上，您……您……”

“你想问那是什么？还是，我为什么能制住它？”

欧阳安偷摸着瞥了眼他的神色，垂下脑袋，手指搓着衣袖，点了点头。

“那是人死后的不甘而衍生的怨念，死的人越多，这些东西就越容易凝聚起来，变成飘荡的怨灵。”

“通常来说这些幽魂一样的东西除了吓人没什么杀伤性，但一旦找到实体那可就不同了。”

“身体的主人越强大，它们所能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以至于会直接把凶恶的本性暴露出来，变成恶鬼，这些你们太虚殿应该教过的吧？”

“是不是没有好好听课？”

欧阳安急切的摇头否认，他对待课业一向认真又仔细，这些洪宗主都在课上讲过，应对的方法以及策略，但他们终归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遇到起来，连最基础的东西都忘光了。

“对了。”魔尊微微颔首，望向欧阳安的眼神狡猾又雀跃：“你们仙门里，是怎么处理它们的？”

它们，指的便是这些怨念凝聚的恶鬼。

少年愣了愣，最终还是从心底挖出些微末的勇气，他不敢不答：“就是……想斩首，然后将其开膛破肚，放到太阳底下曝晒……直到尸身发臭，腐烂成泥，最后撒一捧草木灰，修坟祭奠……”

“还真是残忍，直接一把火烧掉多省事。”尊上感慨着。

他似乎心情不错，至少欧阳安觉的他心情不错，在这句话的末尾，少年似乎听到了一声短短的叹息：“还真是他的风格……”

他？指谁？

欧阳安来不及思索，因为那只引路的赤色狐狸已然停在了一扇活板门前。

它匆匆唤了两声，呜呜咽咽的，似是急切的孩啼，回荡在幽幽的长廊，着实骇人。

身体莫名打了个寒颤，欧阳安搓了搓手，抬头便看到魔尊轻而易举且无比粗俗的踹开了那扇生了青苔的木门。

一只雪白的狐狸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它将自己团成一团，柔软的毛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在空中微微浮动。

在它身侧围了四根点燃的蜡烛，似是一个小而精简的祭坛，破门而入之时灌进的风将这四团橘黄色的火苗吹的摇摇晃晃，几欲熄灭。

“去把那烛台移开。”魔尊对着欧阳安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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