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算不了什么。你来晚了，没赶上好戏，”同学说，自从把范玉为拉来以后，他感觉自己立了一功，变得兴高采烈，“前两天，崔健都来了。”

听到“崔健”的名字，范玉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来这里干什么？”

“来给大家鼓气啊，”同学说，“现在谁不想着爱国啊，你以为都像你，反应迟钝……”

“……他来静坐了？”

“静坐倒没有，他总共待了不到十分钟，当时我看见了，他头上缠着红布带，下了出租车，对着大伙儿猛地一举拳头，然后大家就开始集体欢呼。呵呵，”同学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啊，他比柴玲更适合做咱们的精神领袖。”

范玉为对那个摇滚歌星不感兴趣，眼下他关注的是另一个人：“赵晓雯去哪儿了？”

“咦？——”同学的语气开始变得古怪，笑着看了过来，“你该不是看上她——”

“去去去，问你正事呢，”范玉为不耐烦地打断他，“她去哪儿了？我找她有急事。”

“是——吗？”同学一脸坏笑地凑上来，“那这个——”他双手相对，两边的拇指同时翘翘，“——不也是急事吗？”

“别废话，你再这样我可要翻脸了啊！”范玉为生气地说，“你老实回答！”

“嗨，何必这么认真……”同学失了兴趣，懒懒地说，“她跟着刘超去下乡了。”

“下乡？”

“就是去郊区和乡下发动群众，现在大家都这么干。”

“什么时候去的？”

“刚走。”

“去哪儿了？”

“不知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太清楚，据说是过个七八天，大约就是下个星期吧。”

“还有一周时间吗？”范玉为默念着，然后对同学说，“我去趟厕所，待会儿就来。”

“哎——”同学叫住了他，“我说玉为，你可别溜号啊！”

“不会的。”范玉为说完，大步离开了。

京西宾馆在西三环，从市中心过去要倒两趟车，范玉为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那里。

“学生？”吧台服务员低头查询订房表时，问范玉为，那语气看似随意，却总让人感觉有许多弦外之音。

“嗯。”范玉为简洁地回答。

“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服务员用一种欣喜的眼光看着范玉为。

“就两人，”范玉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地说，“我和教授。”

“连教授都来了？”

“我们来出差。”范玉为谨慎地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这是我的证件。”

服务员眼里的光芒熄灭了，似乎有些失望，她默默地接过证件，辨认上面的字样：“复旦大学……范玉为……”然后抬头看看范玉为，确认是本人后，递过来一张磁卡：“这是您所订502房的钥匙，请随我来吧。”

服务员眼里的光芒熄灭了，似乎有些失望，她默默地接过证件，辨认上面的字样：“复旦大学……范玉为……”然后抬头看看范玉为，确认是本人后，递过来一张磁卡：“这是您所订502房的钥匙，请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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