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楔子（下）

阿妩自密室走出，关上门，他有点得意忘形，以至于没注意到在远处榻上盯着他的凤清羽。

“阿妩。”语气波澜不惊。

阿妩身子一震，手也跟着颤了下，君上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僵硬地转过头，发现那人正在看自己，急忙走到她身边，谄媚似的替她捶腿:“君上，方才阿妩叫了你好多次，君上都不搭理人家……”半是委屈半是娇嗔。

“你在密室看到他了？”凤清羽挑眉。

她……知道了？！不过她不应该会为了一个仇人生气吧。

“看，看到了，阿妩还……还替君上教训了他。”

“阿妩的胆子越发大了。”

轻飘飘一句话将他吓的面色如土，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死物！

突然，“扑通”一声，他跪了下去:“君，君，君上恕罪！我，我……阿妩只是想帮君上出一口气……我再也不敢了！就算……”他低垂着头，全身都在颤抖，但为了保命，他只能颤颤巍巍继续说，“就算君上其实从未与阿妩同，同寝过，也看在阿妩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阿妩这一次吧！”

是的，凤清羽压根就没碰他，什么颠鸾倒凤，什么辗转承欢，不过都是他自己瞎编的。

凤清羽不语，只是伸出手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从双睫一寸寸抚去，仿佛在欣赏一件物品。

如此暧昧的动作在阿妩看来却如被蛇蝎咬了一般，他浑身发冷，不自觉地想要转过头，却被她更加用力掰了回去，整个下巴仿佛都要脱落。

半晌，凤清羽忽然冷声道:“可惜了这张脸，我的阿妩配不上这张脸。”

阿妩还没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只觉眼前一晃，什么热热的液体喷洒而出，还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啊！！！！！！！！”凄厉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宫殿。

他痛苦的捂着脸，不，他已经没有脸了，因为他除了嘴以外的整张脸，被凤清羽直接削去落在了地上！此时的他一团血肉模糊，痛苦地哀叫着，看着极为恐怖诡异，若他的修为再低一点，怕是早已断了气。

“凤清羽你这个女魔头！”他知道自己死定了，用最后的力气吼出声:“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怪物！活该你众叛亲离！活该司柒凝如此恨你！啊……”

不知是那句话彻底惹怒了她，刹那，那人被火烧的连渣都不剩。

“进来。”这是对外面的魔将说的。

殿外几魔将方才已经听到里面声响，那声音真的太惨了！几魔面面相觑，知道让蛇妖进去就是个错误，纷纷后悔不已，她对平时这么宠着的人都这么狠，何况是放人进去的他们。而这时听到凤清羽的话，他们齐叹一声“命要休矣”，便忙不迭地跑进去，然后迅速跪下。

“求君上恕罪！连山……那蛇妖以君上的名义威胁，末将实在是……拦不住啊！”

“求君上恕罪！”

或许是没了杀人的心情，凤清羽斜倚在榻上，眼睛微闭，淡漠道:“若有下次，你们的下场会比他惨千万倍。”

“是！叩谢君上！”知道她不想追究，魔将连磕了几个头，急忙退了出去，生怕她反悔。

等人出去后，凤清羽睁眼，朝密室的方向望去，却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刚才她已不在里面，密室内他的声音她却听的一清二楚，虽不知道蛇妖用了什么手段，亦或是说了什么，但肯定是酷刑，否则那人也不会如此……

杀了蛇妖，是因为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辱他伤他。可她不会进密室看他，更不会替他疗伤，即便她的心疼痛难忍，即便她会陪他一起伤，因为她是凤清羽。

密室

司柒凝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想醒似又醒不过来，那几句话却一直挥之不去。

好冷……

他双眼紧闭，不自觉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抱成一团，血有的被冻住，有的还在流，远远望去，如被抛弃的孩子，既凄凉又可怜。

羽儿，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回到从前那般……

应是过了很久很久吧，久到他好像回到了那几年，他们之间最美好的……

“师父。”

羽儿……

是梦还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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