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规旧则18

尹韩毅：操？

尹韩毅掉了头，带了些骂咧，加速百米冲刺到噪音来源。

尹韩毅：杨凌问？起来，站起来，别蒙着……

杨凌问不……不要……不要……

像个委屈的孩子，咬着下唇，不想发声。

杨凌问我怕……怕……

尹韩毅：怕什么，再怕也得先给我滚起来，看我。

尹韩毅：你哭有什么用，什么都没干……

杨凌问不是……我不想哭！

杨凌问一嗓子叫了出来，在嘈杂的跑操音乐声中也不算什么，却也刺了尹韩毅的耳。

尹韩毅：我没心情听你闹，我管过你一次了，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你自己站起来，我拎你起来。

杨凌问没动。

他不接受尹韩毅这样的态度。

比他的父亲还强硬的态度……也不一定，他很久不在长者面前呈现出这样的姿态了。

尹韩毅也不磨叽，轻扶镜框，一把拉起他的右手，往上拽。

尹韩毅只比略高五六厘米，拉他起来有点吃力。

尹韩毅：你要这个状态，这大课间分分钟就结束了，马上就上课了，你不去请假，只有旷课的份。我无所谓，你，自己掂量。

杨凌问你不要……我怕……我怕……会死……

尹韩毅：死什么死？

杨凌问我……

尹韩毅：想好再说，喘气，站着。

杨凌问能不能换……地方……这儿人……多……

杨凌问你带我……带我逃课……

苍白的请求，尹韩毅听得很不舒服。

但是他还是很实诚的把他拖进了最近的一个角落。拗不过杨凌问，还是陪他靠着墙坐下了。

尹韩毅：能说话吗？

杨凌问摇头，因为先前的一番揉搓，有些眼泪沾湿了前额碎发，睫毛也凝成一束一束，微微上翘。

他微微仰头，望着校外的天。

尹韩毅：那你就听我说。

尹韩毅：你，现在想几个问题，等会儿一块告诉我。

尹韩毅：运动会那天你为什么为因为一个四百米就疲劳过度，成那副样子？

尹韩毅：这几天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你又被刺激了？

尹韩毅：你到底在怕什么？

尹韩毅：你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他给足了杨凌问思考时间。直到第四节课的铃声打响。

他选择性，跳跃性地回答者发问者。

杨凌问我怕死。

杨凌问就像那天跟你说的，我感觉我快死在跑道上了。

杨凌问我还做了噩梦。

杨凌问我梦到我又在跑步，又是那个很难听的声音，我又快窒息了。

杨凌问我不敢跟我爸妈说，跟他们说了就两个结局。

杨凌问要么被吓到，要么不信我，觉得我太夸张了。

杨凌问我不想他们因为我再分神，也不想接受他们不信任我的情况。

杨凌问我有跟别人谈过这事儿，云淡风轻的像讲笑话一样讲给别人听。但是真的又到跑道上，还是忍不住。

他抬碗看手环，手环自动亮了屏。他思考思考，继续说。

杨凌问这节又是英语课吧，等会儿老师发现我们不在，会让人下来找我们吗？还是直接通知我们家长？

杨凌问突然想起什么，把眸子垂了下去。

杨凌问应该只有我家长吧……我还是怕的，我爸真可能特意抽时间回家把我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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