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难分

末月又问：“你刚刚说拐卖组织和高位之人有牵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妖脑子也不过就要张口，却被宁梧一声厉呵打断：“只让你介绍来使，你讲那么多做什么！还不下去！还有你末月，还不入座？”

宁梧呵斥完，转头缓和了语气，没什么歉意地道了个歉：“道长见谅，臣下不太懂事。”

不论是人界还是妖界，看上去再干净、再风光霁月的家族，底子里都带点灰色。越是家大势大，越是容易出现腐枝坏根。私下里已经做出了允许妖界伸手查人界的退步，面上就不能把事情说得过于清楚。

是非黑白难分，清浊一体。末月还不明白这样的处世之道，她只需要在有限的生命里，恣意潇洒天真快乐就可以了。

道长甩了甩拂尘，点头应下了，并不是很在意他人失言。

实际上，便是他自己都很不赞成人界藏污纳垢。这次争取到彻查走失拐卖妖族案件的机会，本就是想借助妖界的手清理一下人界毒瘤。

一片田地，无论种的什么，都需要精心的打理和养护，时不时要除除草松松土，还要捉走害虫。人界这片田已经到了需要修剪的时刻了，否则修仙世家一乱，人间便会如同地狱降临，哀鸿遍野。

末月无端被训了一句，没好气地朝着宁梧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拉着红果入席。

赤猿身形高大魁梧，与这精致的席面有些不搭。红果挤在座位上把末月的位置都给占没了。他与末月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末月瞧着他这呆头呆脑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呆瓜，你变回去呀。”

红果连连应声，白光闪过，灵猴模样的红果乖巧地蹲在了座位上。末月笑着入席，这厢与红果边吃边聊甚是开心。

宁梧下手坐着李道长，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似轻松却有些胶着。宁梧瞧着末月吃吃喝喝没注意这边，心里松了口气。

道长端起桌上酒水，向宁梧一敬：“老道敬山君一杯，祝山君得偿所愿。”

宁梧便也举杯客套：“多谢道长好意，希望此行顺利。”

一杯酒饮罢，宁梧提起了会议上不太方便问的细节：“道长之前提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会上尚有正事，不好细问，现在可否请道长慢慢道来？”

实际上宁梧传音入密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道长之前还未细说所查到的拐卖组织，不知现在可否……”

宴席之上，妖王座次排列而下，相距稍远，他又将末月和红果安排在一旁，便把其余人隔得更远了一些。如果直接在商讨时问起某些事情，难免会有细作通风报信，导致任务失败。需要除草除虫的可不止人族啊！

现下宴席之上，眼多口杂，未必有人能注意到他们，稍稍用一点手段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达成另一番交谈。既不走漏消息，也不易打草惊蛇。

道长摸着胡子说起了故事，明面上的版本是：“传说凤舞九天，生而华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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