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鹿角

孤光本是想尽快离开此地，可偏偏此时隐约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更确切的说，是一对似曾相识的鹿角。

不是说他是个好人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对这鬼街有种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抗拒，但孤光更是安耐不住对那一对鹿角的好奇。犹豫片刻，还是朝那一对鹿角追了上去。

走近了看去，真如孤光所想，那一对鹿角的主人正是白日所见到曦哲。而他的旁边之人，也是孤光白天刚见过，正是那花脸小丑兔。孤光眼见这奇怪的组合，大感疑惑。白天那家伙不是还对胭脂深情款款的吗？

孤光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曦哲的一对鹿角很好辨认。远远的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白天孤光听到的曦哲所说，要好好教训那花脸小丑兔的感觉。孤光还在满腹疑惑之际，曦哲二人似乎到达了目的地。曦哲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没见到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便走入一家店面之中。

孤光忙快步跟上，见到曦哲他们进入的是一家没有任何店面招牌的房屋。不仅没有招牌，连灯都没有一盏。于这灯火通明的鬼街之中格格不入，更显阴森。孤光有种不妙的预感，犹豫片刻，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进入到那漆黑的建筑之中。

建筑内有柜台座椅等常规设施，却是空无一人。孤光看得很清楚，确认二人是进入到这家店面之中，却不见了踪影，便猜测应该是进入到了内堂，虽然行为有些鬼鬼祟祟的，不过现在孤光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紧张感令孤也顾不上自己是否鬼祟。

内堂之中点有灯火，孤光悄悄摸入其中，只见内堂之中有人影晃动。曦哲的那一对鹿角正在其中，而房间之内却不是只有一对鹿角。只见店家正在向曦哲展示一颗完整的鹿头。

曦哲似乎对那“商品”非常满意，正专心致志的欣赏的那鹿头之上的一对鹿角。

孤光躲在墙角只漏出眼睛，暗自奇怪这家伙买同类的头干嘛？却见曦哲竟不慌不忙的将自己头上的一对鹿角摘下，试图换上那同类头颅上的一对。

“卧槽？”孤光一声惊叹，原来那家伙头上一对漂亮的鹿角是假的？对于别人来说似乎不能理解，但对于孤光来说，再了解不过。

前文多次交代过，孤光因为头上的一对羊角发育迟缓，没少遭到嘲笑。对于有角的种族，角不仅仅是一种攻击的武器，更是雄性生物健康强壮的象征，是一种求偶炫耀。

曦哲身为麋鹿种族，每年都是要换角的，而在换角期间，旧角脱落新的又未长出之时，头顶便是光秃秃的，也是鹿族最为虚弱之时。本来也没什么，终归是还会长出来的。而曦哲不同，作为漳南城中的青年才俊，天子骄子，时时刻刻为人所瞩目，又怎么甘心被人看到自己没有角的模样。

曦哲正专心致志的欣赏的那一对新鹿角，完全无视断掉的头颅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孤光偷看之下的一声惊呼都没发现，曦哲太过专注，一旁因厌恶血腥之气而站在远处的花脸小丑兔却是听到了。

警惕之下，望向孤光所在的方向，厉声喝道：“什么人？”

孤光记得曦哲白天似乎提起过这个花脸小丑兔，好像叫做雨萌的家伙。太过惊异曦哲的举动，孤光甚至一度已经忽视了这家伙的存在，没想到兔子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

孤光转身便跑，暗骂一声，不好！无意间探知了曦哲的秘密，被他知道了肯定少不了找自己麻烦。虽然孤光与他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毕竟人心难测，孤光没办法保证对方相信自己，而自己更是没办法相信对方不会对自己不利。

孤光在苍蓝的人间书中看到过好奇心害死猫，当时还很奇怪和猫有什么关系，现在恐怕走慢半步，自己就是这只猫了。也不知那叫雨萌的花脸小丑兔认不认识自己，孤光确信，曦哲白天刚刚见过孤光，而且孤光还有意坏了人家的好事，对孤光印象应该比较深刻，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此时只能希望曦哲没有看清自己吧。

逃出那奇怪的门店，混入鬼街之中。曦哲没带假鹿角，一时间也不太好追赶，孤光逃脱的也算轻松。只是这逃脱似乎也没什么意义。白天孤光刚刚探听过，曦哲是这漳南城中有名的青年才俊。背后更是集结了各种官宦富家子弟势力。只要孤光还在这城中，想找到孤光应该是不难。

更何况，孤光走到哪里都背着一块巨大的镇魔石，行为怪异，颇为扎眼。若是曦哲确认了那偷看之人是孤光，恐怕孤光将在这漳南城中再也没有安稳生存的空间。

只因一时的好奇，又惹麻烦上身，孤光也是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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