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学艺先学做人

年轻单纯的孤光闹不明白，任无心和苍蓝两个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有话直说不好吗？既节约时间又节省精力的，非要绕来绕去。

虽然苍蓝与任无心都是人类，却也是初次相见，彼此并不了解，更无信任可言，二人都在一点点试探着对方。任无心说出要逆转阴阳的目的，已经是非常大胆的言论。只是孤光不晓得这大逆不道的话在苍蓝与任无心心中的严重程度。

“老先生，”孤光来到苍蓝身前，“还请您收我为徒，教我控制灵力之法。”

“哦？你可想好了？”苍蓝颇有玩味兴致的看着孤光：“我这辈子从未收过徒弟，更别说教妖族，你真敢按我说的练？”

孤光无奈一声叹息：“嗐~，死马当活马医呗。”

苍蓝听着孤光这略微有些不敬的坦率言论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向任无心：“这也是你教他的？”

任无心微笑着摇摇头，“这小子少年心性，难得天真善良有话直说倒也可爱，我又怎忍心污染。”

苍蓝道：“把妖当人看，有违天理，是很危险的，你这可是乱L哦。”

任无心微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乱一点，不是更很刺激吗？”

一旁的孤光又陷入到听不懂模式当中。孤光也有自己的打算，通过二人故弄玄虚的对话中，谷关察觉到这俩人都是玩套路的高手。既然是高手，那么自己那点小伎俩也就根本不够看了。所以，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坦率一点有话直说，尽力把对话拉扯到平等的局面。不管苍蓝这老头提什么条件，都还有的谈。

说话间苍蓝带孤光与任无心二人来到一茅草小屋前，此处幽静山林间，距离山贼的营地也不算远，却也是远离喧闹嘈杂，安静幽深。

苍蓝对孤光道：“你就从这里开始吧，按照我那小屋尽力建一所一模一样的。”

孤光一愣，这冷不丁的，建啥茅草屋？“这个不急吧，咱还是先聊聊收我为徒的事儿，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有什么条件之类的说清楚呀。”

任无心在一旁笑道：“傻小子，不答应收你，干嘛留你住这儿？”

“啊？”孤光一愣，搭屋子是给我自己住的？孤光兴奋的望着苍蓝，“这么说来……”

“搭好搭赖都是你自己住，材料山里都有，别太吵就好，其他随意，这就去吧。”苍蓝嘱咐着孤光，说完一转头看向任无心：“我们进屋慢慢聊。”

任无心微笑着一拱手，“前辈先请。”说罢二人便进入小屋之内，留下孤光呆呆站在原地。

孤光心中暗骂一声，还真特么是充话费送的，我这还没高兴完呢，他俩咋就溜了。看着苍蓝那茅草屋，却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本想当魔王想要力量的孤光，为了寻得控制灵力之法启程，此时却在为如何搭建茅草纠结。任谁看了都会感慨，孤光的妖生是真的奇妙。

任无心与苍蓝在小屋中畅谈三天三夜，此间而已均未出小屋半步，孤光有过在门外问过二位，吃不吃东西，有啥需要的没，结果二人均表示没有需要。

孤光搭的小屋初具模型，虽然比起苍蓝的小屋，孤光的只能算作一个茅草棚，但遮阳挡雨的最基本功效还是有的。找了一把干草当做床垫，孤光躺在上面吃着野果，盘算着时间。想着这俩人到底还要多久，说来自己这边也有点急。

正当孤光失去耐心，想着是不是要冲进去打断二人，先把自己这边的事情解决一下时。任无心推门而出，孤光忙起身丢了手中果核，却见任无心面色凝重。

孤光与任无心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孤光见他一直都是一副笑嘻嘻，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如今面色凝重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谈的不是很顺利吗？孤光暗想着，不过顺利不顺利的都跟自己没关系，嘴上还是要该客套一下，毕竟虽然几经波折，人家确实帮自己找到了能帮自己的人。“完事了？问到你想要的了吗？”

任无心看了看孤光，微微点了点头，“跟老师好好学，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开，消失于树林掩映之间。

“喂？”任无心分别的如此果断决绝，毫不拖泥带水，孤光看着任无心消失的背影，却也是无话可说，这就走了？又见苍蓝站在他的小屋门口，同样也在看着任无心远去的方向。想来任无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赶时间吧。孤光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忙来到苍蓝身前，“师父，是不是该我了，咱们快开始吧。”

苍蓝却是一摆手，“先不忙叫师父，有没有师徒缘分还不好说，我帮你想办调理身体。之前也说过了，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你先活下来，我们再聊其他。”

“那你倒是说办法呀。”孤光急道。

苍蓝沉思片刻，“你先让你的心平静下来吧。”

“让心平静？”孤光大感不解，暗道跟这帮人类交流真尼玛费劲！“怎么让心平静啊？怎么又算心平静了呢。”

苍蓝指了指孤光搭的小棚，“把你住的地方再修整修整吧。”

“啊？修整小棚？”孤光更为疑惑不解，“修整小棚干什么？我有个地方能睡就凑合了，没关系的。”

苍蓝冷哼一声，却是望向任无心远去的方向，说道：“有些事不能凑合，难得有个人把你当人看待，别跟个牲口似得。”说完便转身欲回屋。

孤光忙上前拉住苍蓝急道，“老头，你别逗我了行吗，我尼玛要炸了你知道吗？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吧，我人都没了，还在意像不像牲口吗？”

被拉住的苍蓝停下身形，看着孤光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给我站直了腰杆！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别人又凭什么帮你呢？你当老夫什么臭鱼烂虾都帮的吗？”

孤光暗道，我靠这小老头脾气还挺暴躁，不过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山贼们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的言论，也就不奇怪了。话虽然没错，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正确的废话，孤光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办。

“你来！”苍蓝却是吧孤光叫进他的茅草小屋，一指他的长榻：“最起码要有个这个，坐站有像是一种礼貌。人无礼而吾有，才是大气。学艺先学做人，德厚艺才高。”看着孤光似乎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无奈叹息一声，继续说明道：“专注做些事情，可以帮助你内心平静，而你不光要体会那种心境，还要习惯，要随时都能达到那种状态。”

“哦~”孤光似乎恍然大悟，“这就是任无心所说的修行，是吗？”

苍蓝翻了翻白眼，“随你怎么理解吧，你身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力，那灵气说到底也是力量的一种。想要控制他，先从控制你自身的身体开始。制作些什么也是方法的一种，算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了。”

“所以要我做这些是有用意的吗”孤光了解的点点头，“那你直说不完了么。”

“让你干嘛你就干什么，懒得跟你个榆木脑袋讲那么多，”苍蓝没好气的说道，“明白了就赶紧去，哪那么多废话！”

孤光吐了吐舌头，照着苍蓝的话开工。

之后又过了几日，孤光的小窝棚终于有了墙壁，也睡上了苍蓝一样的木榻。期间，洗衣做饭，挑水劈柴一众生活事务被孤光全包下来，令孤光一度怀疑自己落入了全套，完全变成免费劳动力。力量掌控方面没觉得有什么长进，倒是跟山前的那一伙山贼混得蛮熟络。

苍蓝不光让孤光做“手工”，平时自己也会鼓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制作孤光与苍蓝缘分起源的人间酒时，苍蓝就需要大量的野果。苍蓝与任无心两人人手不足，就叫那一种山贼帮忙。

当初被任无心打了一巴掌的狗头人盗贼间孤光成了苍蓝土地，两人大眼瞪小眼十分尴尬。原本是苍蓝自己来这山贼营地的，现如今孤光责无旁贷的成了代苍蓝跑腿的小工。

而苍蓝一声令下，众山贼们好像还蛮怕他的，也只好按照苍蓝的话去做。一起上山下河，收集野果，分类装车，好像一群农夫一样。渐渐的，孤光也和山贼们混熟了。

此时，孤光惊奇的发现，混熟之后，原本凶恶的山贼也变得和善起来。难道是有共同的目标的关系吗？孤光并不懂，也懒得去想这些。

不过，苍蓝做得人间酒倒是一众山贼们的最爱。最初山贼们也是不适应，到后来为止疯狂。苍蓝所做的人间酒，少饮便可令人气血翻涌，变得亢奋异常，喝多了则会变成一种迷蒙的状态，妖怪们认为那种状态可以更接近“神明”、“老天爷”或者其他神秘的所在。

其实就是喝醉了，苍蓝也懒得跟山贼们解释，任其自然，随其想象。孤光也对人间酒很好奇，却是被苍蓝禁止饮酒。理由是酒令智昏，不利于体内灵气的压制。事关性命，孤光也打消了尝试的念头。

时光悄悄流逝，孤光竟神奇的感觉到，体内那股灵气渐渐变得稳定，虽然还做不到为己所用，但在其波动之时专注心智，也可以将其压制下去。爆体流血什么的也，已不再会有。

孤光发现身体的变化后自然十分开心，欢心雀跃的去找苍蓝，“老头，我这算是成功了么？”

跟苍蓝混熟后，孤光知晓虽然其脾气暴躁，却也是个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之人，说来也蛮好相处的，当然，前提是孤光将各种杂活儿做到位，苍蓝挑不出毛病的前提下。苍蓝也明确表示了先不按师徒辈分论，孤光也就放肆了一些。

苍蓝冷哼一声，“不过打个基础，有什么成不成功的。”

“哎呦，坦率一点夸奖我一下又不会死，”孤光调笑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苍蓝却是扔给孤光一本书，“自己拿去看。”

孤光接住书，翻了翻，只见其中写满了看不懂的字符，“这是啥玩意？我看不懂啊。”

苍蓝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什么，无奈嘟囔着：“特么的！把你当个人看，忘了你个丈育不认识汉字……”

“什么意思哦？”孤光翻着天书疑惑不解的问。

苍蓝想到要从认字开始教起，一阵头大，“别废话了，去多采些松油做油灯，补课用！”

“补课？”一直生活在魔界，从未上过学的孤光更为疑惑，“那又是什么玩意。”

“别废话了，赶紧特么给我去！”苍蓝无奈得咆哮着轰走孤光，暗自叹息着，本是怕麻烦躲到这魔界来，却摊上这么档子事。这感觉就好像要教宠物猫，宠物狗读书写字一样，气的道行深厚早已心如止水的苍蓝想咬人。

深呼吸平复心态后，苍蓝也不禁苦笑，这世间事，真是奇妙得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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