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鯥

（上）

沈青琊接了个案子，是局长的一位朋友的案子，说是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让她别老盯着人沈老板，沈清琅跟那个什么走私案根本没关系。

沈青琊一个人，带着行李住进了海风别墅。那是一栋小型的北欧风的古堡式别墅，中间的主堡和两边的副堡。面对着森林，背后便是悬崖，悬崖下面就是大海。听着别墅主人说，这栋别墅并没有人住，只是夏天的时候会提前派人来打扫，然后住两个月，家里的孩子们都开学了以后就会离开。

只是这一次有些奇怪，听主人家说一开始也是打算过年的时候回去的，但是家里的老人不同意，也没说是为什么，只是说这栋别墅在冬天的时候绝对不能回去，但是这次因为家里的孩子都非常想要去玩才会在冬天赶去的。

这次的案件是个很奇怪的失踪案，主人家年仅12岁的二儿子失踪了，听说是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不见的，第二天凌晨保姆起床发现二少爷的房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才发现人不见了。

这一开始呢，家里人也以为是孩子贪玩跑出去了，过会儿就回来了，但没想到一直到晚上，孩子都没有回来。就召集了家里的所有人出去找这个孩子，可没成想找了一个晚上，男主人觉着孩子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就想着回去看看，没想到这一会去，家里的小女儿也不见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报警呢？”沈青琊刚接这个案子的时候觉得奇怪，也拿着案宗问过局长。

局长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从孩子失踪到到沈青琊接到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孩子是冬天失踪的，而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看着眼前这栋一个人都没有，光点灯可能就要个半个钟头的样子，沈青琊心里有点抗拒。她不太想承认自己怕鬼，但更不想一个人住这种跟鬼屋一样的地方.....

“局长还说有人来协助办案...一个人都没有。”沈青琊打了个冷颤“刑侦部的人不好用了？谁？！”

三楼的窗口前有个白蒙蒙的身影，被厚重的窗帘笼罩在阴影里，沈青琊有种被黏腻的目光锁定的赶紧。她顾不得浑身竖起的汗毛，丢下手里的心里冲进了别墅想着楼上跑去。

三楼并没有什么人的存在，那扇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连一丝光都透露不进来。一想到这家主人算上保姆总共也没有十个人，要住在这么大的古堡别墅，沈青琊就觉得头皮发麻，不愿意去想自己马上要一个人住。

“哐”一楼的大门被什么东西关上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来了，沈青琊往一楼走去，顺手点亮一路上的壁灯之类的东西。

“......”一楼并没有人，只有自己的行李孤零零的被不知名的人从外面搬进了别墅。沈青琊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为了缓解气氛开口打趣道“啊哈哈，或许是这家的管家吧，哎呀真是个好人啊。”

“没有管家哦。”低沉的没什么起伏的女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沈青琊毛都炸起来了，那女音不停，继续说道“这家从来不请管家呢，无论是每年都来的夏天，还是从不破忌的冬天...不过这回他们破忌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呼~”

“噫！！！”感受到与炎热空气强烈对比的冷风吹拂在后颈，沈青琊从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向前跑了两步，做了一番心理准备之后毅然回头“沈清琅？！”

“...嗯哼？”沈清琅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一身轻薄的长款真丝旗袍衬得人越发莹白如玉，一双烟紫的双瞳好像蒙上了一层雾，另一只手里正端着一盘海鲜刺身（？）“不然你觉得是什么东西？...鬼么？”

“怎怎怎，怎么可能！！！”沈青琊几乎觉得自己要咬到舌头了。

“安心，我不会变成那种东西的。”沈清琅轻笑着向餐厅走去，打断了沈青琊的话“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

“说什么胡话，我才不怕那种东西。”沈青琊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去，餐厅里已经摆好晚饭了，是一些刺身和面食。别墅后面虽然是悬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下去的办法，这海鲜说不定是沈清琅刚下去抓的，感觉到自己赶了一天的路，饿的不行的沈青琊将刚刚那句话的奇异之处丢到了一边“你自己抓的？就穿这一身？？？”

“呵，沈警官说笑了，我可不会为难自己。”沈清琅放下手里的扇子，喝了口眼前的蛋花汤然后一脸淡然的拿小刀撬开了面前放着的生蚝递向沈青琊“这是委托人寄来的，说是在海边一定要吃些海鲜刺身，沈警官不尝尝？”

“......你什么时候来的？可有同伴？”沈青琊接过生蚝，新鲜的生蚝口感极佳，她幸福的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了刚刚的经历“刚刚你在三楼？”

“你又在说笑了，我接了你们局长的委托只身前来，刚刚做好晚餐就看你把行李丢在外面往楼上跑。”沈清琅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汤“我中午就到了，这里除了你确实就只有我一个‘人’，沈警官是看到什么了？”

“...没事”沈青琊撇了撇嘴“你也来调查失踪的小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虽然不知道我到底给你留下了个什么印象。”沈清琅放下手里的餐具“但我确实不是来找什么小孩子，而是来找一种叫鯥的生物。至于小孩子，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找了，呵呵。应该已经死了吧。”

“什么？”沈青琊眯了眯眼睛，她没听见沈清琅的后半句话。

“没什么。”沈清琅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用银质的叉子叉了一块蜗牛肉送入嘴里，笑咪咪的样子让沈青琊心里有些毛毛的“我是说，大概很快就回来了吧。”

（中）

自夏天去过一次森林之后，柳小瑜总是能梦见一条鱼，一条长相奇怪的鱼，那条鱼守着一堆被捣碎的鱼身边。哭泣着，不停的哭泣着。

明明是蹲在森林里，守在一堆尸体旁边，长得也不像鱼，可柳小瑜就是觉得，那是条鱼。

“你怎么了？”她蹲在那条鱼旁边，稍微仰着点头看着那条鱼奇怪的脸“它们怎么了？”

“我在找一个东西。”那条鱼煽动翅膀，腥咸的风从柳小瑜鼻腔争先恐后地往里钻，发丝甚至被风掀起糊了柳小瑜一脸，那条鱼又开口了，它彻底扭过了身子，才让柳小瑜真正的感受到了它的巨大“你来找我吧，你来找我吧。”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你在哪里，我要怎么找你呢？”年仅七岁的柳小瑜非但没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就该如此，她就该去找她，完成她没做到的事“...奇怪，我没完成的事，是什么来着？”

“你，叫什么？”那条鱼吐了个泡泡蛇一样布满阴滑鳞片的尾巴拍打着地面，激起一阵细密的灰尘。

‘太真实了。’柳小瑜咳了两声“我叫柳小瑜。”

“柳小鱼。”那怪鱼点了点头，煽动双翼将柳小瑜推向远处，在醒过来的时候柳小瑜只记得那句话。

“冬天，到森林里来。一定要来....小..鱼...一定要..来....”

————————呼，阴凉的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来，别墅厚重的落地窗帘也随之被掀起，露出了窗户的另一边，那个阴森幽暗的森林。

“天黑了。”沈清琅意有所动的看了看窗帘后的景色，又看了看面前脸色惨白一言不发显然是在强装镇定地沈青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只是一双烟紫的眼珠在夜色下尽是变得有些银灰“今儿个就到这里吧。二楼的客房我收拾了两间挨着的，都有独立的洗浴卫生间，我带你上去吧。”

今晚的故事有些诡异瘆人，沈青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没能安心闭上眼睛睡去。只要一想到那个故事，就会开始想那只怪鱼，想那个小女孩到底看见了什么，到底有没有去那个森林。

“姐姐。”

稚童的呼唤从窗口传来，激的沈青琊一激灵，迷蒙昏沉的大脑陡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置身于黑暗的森林之中。

沈青琊抖了两下，想掏出手机，却发现自己穿的睡衣，身上什么都没有...海边的夜晚不似白天那样炎热，丝丝缕缕的凉气想弥漫在森林里的雾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人体内钻。沈青琊搓了搓大臂，余光看见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向着森林深处而去。

“说说说，说不定是，是那俩小孩呢。”沈青琊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雾蒙蒙的人形在冷色调的月光衬托下越发诡异，那个东西尖笑着向沈青琊冲过来，沈青琊甚至能看到那雾气后面隐约飘着的滴着鲜血的尖牙。

“别过来！”沈青琊一个激灵错开扑过来的雾向更深处跑去“沈清琅那身板肯定，打不过这个东西。要是真死这儿了，希望她赶紧回去报警别进来找我。”沈青琊一边远离别墅，一边碎碎念，身后的雾越来越凝实，灰蒙蒙的颜色透着不详。

越来越多的雾从四面八方凝实将沈青琊围在中间，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似是魔鬼的低语，沈青琊站在那看着窃窃私语的雾头皮发炸，孩童的笑声虽然飘渺却不停的冲击着沈青琊的耳膜，隐约间她好像看见那些雾后面都站着人，双眼猩红，尖笑着举起手里滴血的尖刀，不，不只是尖刀，还有剪子，柴刀和镰刀。他们看着她就像在看待待宰的牲口，嘴里滴出的口水甚至都能凝成实体了，沈青琊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却本能的向后退去，直觉被碰到了或许会死。

“沈沈沈，沈清琅！！！”那些雾停止了悉悉索索的交流，若隐若现的脸狞笑着向她扑来。此时沈青琊腹背受敌避无可避，只能闭着眼尖叫。

“滚开！”

熟悉的声音让沈青琊猛地睁开已经闭上的双 眼。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真丝的睡衣，没有平时四平八稳的样子反而多了些许慌张狼狈，睡袍上有很多被树枝划开的地方，裤脚也被挂勾了线，平时或散或盘总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狼狈的乱翘，就连鞋子也有一只不翼而飞。

沈清琅手里提着一把细剑，火红的剑穗晃晃悠悠的，将沈青琊被吓飞的魂都晃回来三分。四周的雾悉悉索索的退开三分，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重新围上来。沈青琊好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站起来站在沈清琅身边。这是她才注意到沈清琅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然是剧烈奔跑之后才会这样。 平时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此时也透着凌厉肃杀，烟紫的瞳孔此时透着几分像冷月一般的银色。

“你怎么过来了，我俩都交代在这儿怎么办啊。”沈青琊咬了咬牙，倒是不慌了，但心底里有些不愿意在这看见沈清琅。

“......”沈清琅没转头，只是斜了斜眼，上下扫视了一边沈青琊之后微微松了口气，握住沈青琊还在颤抖的手腕小声道“知道你怕鬼，刚刚去找你发现你不见了，便出来寻你了。没事，有我在这些魑魅魍魉还动不得你。”

沈青琊看了看沈清琅重新变得四平八稳得神色，剩下几分飘出去的魂也回来了。

沈青琊没看清沈清琅的动作，只见她轻轻抬起手里的细剑，一阵寒芒闪过，沈青琊下意识闭了眼，再睁开时，战局已经结束了。沈清琅正跟一条漂浮在空中的怪鱼说话，具体说了什么沈青琊没仔细听，她看着那条晃晃悠悠的剑穗，思绪变的迷蒙，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般手持细剑，就连那剑穗也十分熟悉。再多的，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感觉突然就卸下了力一般向后倒去。

沈清琅突然感觉手里握着的腕子向后一扯，下意识的手里一用力将人一边扯了回来一边回头，才发现沈青琊已经昏迷式睡死过去了。

“......”沈清琅抿了抿嘴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头打断了还在絮絮叨叨的怪鱼，一锤定音到“你一会儿把那两个孩子送到别墅来...小点声，这个小麻烦精要是再给你们弄醒了，我就把那一页撕了。”

说完也不看那鱼的反应，只自顾自的将剑反拿，一把抱起沈青琊，还颇顺手的颠了一下，然后撇撇嘴晃晃悠悠的想着别墅走去。

（下）

沈青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昏暗的光顺着窗沿爬上沈青琊的床，房间里的灯亮着，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是在别墅里，而不是外面的森林里。

“沈清琅，昨晚...”沈青琊一边下楼一边扶着腰询问着昨晚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腰好酸脚好痛……然后看到坐在大厅里好整以暇的刷着手机的沈清琅突然收了声。

“昨晚怎么了？”沈清琅扭过头，细金框的眼镜下依旧是往常那种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神情，两只恢复了烟紫色的眼睛盯着沈青琊扶着的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沈青琊突然脸一热，噎了一下，瞬间忘记自己刚刚觉得沈清琅眼睛本来应该是银色这个奇怪的想法。

“咳咳，没事没事。”沈青琊尴尬的咳了两声觉得昨晚应该是在做梦“就是我昨晚做了个梦。”

“...哦，梦到我了？”沈清琅轻笑一声，又将头转了回去，好像没意识到沈青琊的反常。

“滚啊，谁会梦到你啊！”沈青琊一噎，翻了个白眼也在沙发上坐下。

“行行行，你没梦到我。”沈清琅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等会儿收拾东西，明天回去。”

“怎么就回去了？”沈青琊顿了一下“那两个孩子...”

“找到了。”沈清琅点了点头，然后瞥了神色古怪的沈青琊一眼“在屋里睡着，人没事。”

“哦哦.....”沈青琊呆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了“这儿荒山野岭的还靠海，那两个孩子怎么做到什么都没有荒野求生几个月的？”

“小男孩说晚上看见外面有萤火虫跑出去在森林里迷路了，他俩双胞胎，小女孩跑出去找她一起迷路了，被森林里的小动物养了几个月。”沈清琅咋了咂嘴，一副这俩人命大的样子看的沈青琊想抽她“我今天上午去海边，在一个山洞里找到的他俩。”

“山洞！”沈青琊意识到沈清琅说的山洞应该是什么动物的巢穴，突然向前倾身一把握住沈清琅的手腕“你没事吧！”

“......”沈清琅奇怪的看了沈青琊一眼，也凑过去，摸了摸沈青琊的额头，随后松了口气将手抽出来“我能有什么事。比你这种见个鬼腿都软了的好多了。”

“什么？”沈青琊眯了眯眼睛又贴过去一 点，她没听清后半句话。

“......没事。”

————————

“小鱼，小鱼。”奇怪的声音又传来了，柳小瑜坐在客厅里，大人们都出去寻找哥哥了，只有她留在家里。只是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哥哥所在的地方。

听着那奇怪的声音，柳小瑜拿着房间里的手电筒悄悄地出门进了森林。

好多白色的影子在追她！她慌不择路的向前跑 着，可是一路上没有碰到家里出来寻找哥哥的大人，她只能一直向前跑。如果停下就会被身后的影子撕成碎片。

“这里...这里！”突然有声音传来，柳小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然后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向着那个山洞滚去，却没想到那山洞一路向下连着悬崖下。

柳小瑜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剧痛，然后她就看见了半边身子泡在水里的已经有些腐烂了的哥哥。

明明是冬天，可是好像已经不太冷了...柳小瑜奇怪的歪了歪头。

“阿瑜！”恍惚间好像看见哥哥笑了一下。

“哥哥！”柳小瑜也冲着哥哥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好疼呀哥哥，我们是不是再也出不去了。”

这个洞穴不知哪里连着大海，海水占着这个洞穴的一部分，像井一样，只有洞穴的上方扭曲的洞口稍微透着些光，冰冷的海水刺激着柳小瑜的伤口，疼的不行，她甚至没办法将自己移到哥哥身边去。

“别怕别怕，阿瑜会没事的。”隐约间好像有手拍打着柳小瑜的头顶，可是哥哥明明还在那里趴着“有哥哥在，阿瑜会好好的。”

还有些稚嫩的童音在这个狭小而黑暗的地 ，方替自己的妹妹撑起了一片有着丝丝缕缕光明的天地，只是柳小瑜的意识也开始消散了，无论如何呼唤，她都无法在睁开自己的双眼了。

“哥哥！”柳小瑜飘在半空，看到了一直飘荡在自己头顶的哥哥。这时她才发现，这个洞穴，其实是投不进光的。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海水泡烂是一件恐怖而恶心的场面，柳小瑜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哥哥移开了，只是也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和哥哥可能已经无法在回家了，她们永远的捆在了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哥哥也不说话了，只是抱着柳小瑜，一直一直的抱着。柳小瑜没由来的心慌，她开始不断地说话，哪怕只是哥哥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能让她感觉到安心，她只是害怕哥哥也不要她了。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哥哥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了，柳小瑜的意识也变得模糊。

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和哥哥好好的躺在别墅的大床上，床前坐着一个拿着团扇的漂亮姐姐，一下一下的给自己和哥哥扇风。

“谢...谢谢姐姐。”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柳小瑜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好像经历的所有绝望都已经离去了，她和哥哥还好好的在这里，她们可以回家了。

“真是一个好孩子。”沈清琅拍了拍柳小瑜的头“当作这是一个梦好吗？谁都不要告诉。”

“我们，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柳小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还记得要小声一点，不能吵醒哥哥，哥哥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觉了。

“嗯，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沈清琅点了点头，手里的扇子不停“只是这件事谁都不可以告诉，姐姐跟你保证，你和哥哥以后都会非常的幸福，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所以你要答应姐姐，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好吗？”

柳小瑜点了点头，然后又跟沈清琅小声的聊了一会，便躺会去，靠着哥哥又睡了过去。

“已经...事了....是....鯥.....祝福....”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只是听不清晰，柳小瑜便也没有在意了。

————————

“欸你说你是来找东西的，找到了吗？”沈青琊坐在车上，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找到了啊。”沈清琅笑了笑，手里虽然拿着烟斗，但是到底顾及着车上还有两个小朋友没有点燃。

两人婉拒了孩子家长说要请客答谢的请求以后在沈清琅的店门口分开。

......

鯥，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食之无肿疾。

冬死而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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