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离别、归都（下）

“贺乾，你为何捉拿我？”吴防火气冲天，咬着牙狠狠地问道。

贺乾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喊道：“无可奉告！”说罢，从身后拿出一条铁链，向吴防挥来。铁链在空中发出响亮的声音，如一条黑龙般横空飞出，直击吴防。

吴防脑中突然想起师傅冯益的话：“黑铁龙，是铁链的别称，重达好几十斤。如被它击中，非死即伤。江湖上把黑铁龙与大金锤并称为‘一世双神’。”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正是名闻天下的“黑铁龙”的拥有者，如果不奋力一搏，再加上众人刚喝了酒，很可能会被打败，那后果不堪设想。可凭他一己之力，怎么能获胜？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成章举起剑，跑到前面护住吴防，又是一声“上”。随后，苏成章快速跃起，直刺贺乾。贺乾见大事不好，用铁链挥向苏成章。就这样，苏成章的剑与贺乾的铁链搅在一起。

“呯”的一声，一道金光，两人一起落地。幸亏吴防及时扶住苏成章，他没有摔得太重。

“都...都给我上！”倒地的贺乾拼了命似得地喊着。身后的紫衣武士列成两个纵队，举起长矛向二人跑来。

吴防右手拿剑，左手拿镖；苏成章则与他背靠背，拿着剑转着圈子，反杀紫衣人。两人越战越勇，二人巧妙配合，竟将大部分紫衣人杀到在地，红色染红了山谷......

贺乾眼看自己的手下死伤大半，只能撤退，他指着二人咬牙切齿道：“我记住你们了！”说罢，艰难起身，捂着伤口踉跄着跑了，不时还被地上的石子滑倒，场面惨不忍睹。

“他们狼狈而逃，苏兄，《益战》保住了！”二人都笑了起来。这时他们再转头，那些《益战》弟子们皆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彭熙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好...好厉害！”

众人纷纷鼓起了掌。吴防和苏成章相视一笑，向师傅和师兄弟们深鞠一躬，然后快速消失在幽静树林之中。

“这样的告别真是怪哉！坡儿、防儿，此行危险，多多保重啊！”冯益笃着木桌，发出一声长叹......

吴防和苏成章走在树林中，回头望着身后再也熟悉不过的村庄，一时默然了。虽说离别，二人并没有看得那么重，都想不留别念，但没想到真正离开之时，二人的心却死死牵挂着这片土地。这种牵挂竟摆脱不掉，即使走得再远，内心的情感也不能消失。这样的牵挂吴防竟然似曾相识，这样的痛心吴防好像也有过。

对！就是它，是那个暴雨连绵的夜，是那座冷清的府邸，是那几具亲人的尸体......父亲的下落不明，家人的遇害，使他彻底改变了。虽然依旧活泼，依旧大度不羁，可骨子里的那个魂，使他坚定自我，刻苦磨炼，只为归都复仇寻《剑道》。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心痛”，也是他第二次感受到“迷茫”。上一次的迷茫是他走在大街上，不敢接受现实，不敢面对未来；这次的滋味又和那次一样，不知日后该怎么干，虽说练了一身功夫，武艺比以前大增，可远大的复仇目标如何实现？帝都那么大，那么阴冷，那么神秘。他能在帝都脱身吗？他怎么去找答案？他对付得了那些杀人凶手吗？一时问题连连，却无法找到答案。

“吴兄，前面就到帝都城门了。”苏成章提醒道。

吴防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达了，“怎么如此之近？”

苏成章望望天空，太阳挂在正中央，刺光如刀锋般锋利，心中认真一算：“从村庄到帝都大约五十多里路，已过去三个时辰了。”

吴防又是一惊，不禁感叹道：“这一下走了这么久，都没察觉出来。可能是我老想事，太专注了。”他又转身神秘一笑：“连时间都算不好的人怎能在帝都立足？”

一句自我嘲讽，使苏成章微微一笑，指着他道：“还是那个吴防呀，没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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