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忍苦、磨炼（中）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来临了。

数九寒冬，冰天雪地，整个村庄顿时凝固了。幽静森林白皑皑，像一片白纱遮住了高大树木。那舒畅人心的湖泊，湖面结起厚厚的冰。鹅毛般的大雪纷纷飘落下来，一切是那么突然，一切是那么安静。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与世隔绝般冷清。太阳依旧明亮，但和肃冷的猛雪相比，还是逊色了不少。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呼着白气走来。他那白衣和白雪早已融为一体，除了那红红的脸蛋和一双乌黑的眼睛。

“哟，吴兄脸冻得像猴子屁股一般，好红啊！”只见一蓝衣男子说道，身后跟着一红衣男子走来。

“彭兄、苏兄你们好！”吴防向两个人打招呼。他握着彭熙的冻手：“你的手冻得和你的衣服一个颜色！”

彭熙大笑一声，自嘲到：“我无衣不红，红衣穿多了，肤色也跟着变红了！”

吴防也笑了，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苏师兄在哪？我们不能忘了正事。”

宋一鸣一听到“苏师兄”三个字，心中就有些厌烦，面露不悦道：“他不配当师兄，那天我和他比剑的情形，你忘了吗？”

吴防深知宋一鸣个性，也不接话，又说道：“反正不管怎样，我已下定决心，和你们共同习武。我知自己身有恶疾，但我偏不信我不能战胜这个死东西！”

“好！”彭熙鼓掌到，“有志气！”宋一鸣也点了点头。

“吴哥哥，我来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远处苏成章带着活蹦乱跳的冯轩一起走来，后面还跟着十几名弟子。

“吴兄，身体好点了吗？”苏成章亲切地问。

冯轩眼睛一眨道：“咦？苏哥哥还会关心人了呢！那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呀？”

苏成章摁了一下冯轩光亮的脑门，大声说道：“各位《益战》子弟听令，今日练镖。先依次列队，准备开练！”

吴防一下子有了精神，两脚并齐、挺直腰背，浑然不像一个刚重伤痊愈的人。

苏成章担心吴防习武时旧病复发，低声和他说：“吴防，你若不行，不要逞强，可以在一旁休息。”

“不，我没事！”吴防坚定地说道，“身为大丈夫，这点儿病痛都忍受不了，还怎么干大事？”

“好样的！”苏成章称赞道，然后他拿起飞镖，身子一侧，胳膊横弯，使足内力，向前甩出。这尖刃飞镖顿时向一棵布满积雪的枯树快速飞去，只见那棵枯树的雪竟然全不见了，可树还保持完完整整。所有弟子都惊叹不已，纷纷鼓掌叫好。

宋一鸣“哼”了一声，“有什么呀？我也会！”只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走到苏成章面前，大喊一声，手中飞镖也飞了出去。这次引来的，是大家的哄堂大笑。

冯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呀！好好的树被你劈断啦！”

宋一鸣略显尴尬，看着苏成章冰冷的表情，笑说：“是呀，这棵树嘛，它干枯多年，本来就该倒。”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头不语。

吴防没管那么多，空手练习着。苏成章见他如此刻苦，把他叫过来，“吴防，你过来试试。”吴防很是兴奋，心里暗想：一会儿如用力过猛，恶疾再犯，可怎么办？千万别在众人面前丢脸，伤口再痛也要忍住。于是，他站到众人面前，从苏成章手中接过飞镖，模仿那个动作，深吸几口气，全身放松，身子一侧，刚要扔镖，胸口突然发闷，一口血涌到嘴边。吴防大惊，心想：这恶疾竟如此厉害！他咬紧牙关，艰难用力一甩，飞镖飞了出去，几滴鲜血也从嘴角流出。

他抬头一望，只见那支飞镖插在树干上，树上的白雪全没了，只剩下枯黄枝干。

“哇，太厉害了！”冯轩尖叫道，跑了过来。

吴防赶紧用手抹去嘴角上的血，用脚把地上血盖住。众人围了上来，丝毫没注意到吴防是多么痛苦。

吴防虽然掌握了飞镖要领，出手即成，但此时他全身如刀割一般难受。他脑中一片乱麻，眼睛一闭，精神不支，几乎要跌倒在地。这时，一个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告诉他，不能昏过去。他知道恶疾已犯，却强忍住疼痛，稳住脚步，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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