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潜入、解救（下）

几人走进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侧的牢狱中，披头散发、惨不忍睹的白衣囚犯，正捶打着坚固的铁门。那场面当真令人魂飞魄散，他们像一个个怪物猛兽，想逃出这座阴森“帝狱”。苍蝇、蚊子到处乱飞，“嗡嗡”声环绕在每一间牢房中、每一个人身上；像恶鬼、像幽魂。腐臭味像埋藏地里多年的死尸，既让他们频频作呕，又使他们立刻毛骨悚然。脏乱不堪的画面，到处有红血的痕迹。怒吼的声音交杂着悲惨的哭泣，响彻了云霄。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一时间，三人竟然忘了接下来的计划，只呆呆站在那里，不敢作声。

“每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有点儿不适应。”沈恪笑着对他们三个惊魂未定的人说道，“先缓一缓，不着急。”片刻，三人赶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吸几口凉气，分别找到自己相对应的牢房。这时，几名禁军将每个犯人绑在身上的铁链开锁，并都说一句：“不要乱跑，静坐等饭。”犯人像重获自由，长叫欢呼了几声，禁军用手指了指犯人，并厉声吓唬，这才不再叫唤。

吴防先是回望了整个帝狱一遍，认真观察了每个角落，大体知道了禁军行动位置与自己的逃跑路线，走近苏成章、高上低声说道：“一会儿苏兄先与贺未平说上几句，我送完饭后偷偷赶来，咱俩将贺未平控制住。高上再去引走禁军，最后一起逃出即可。”

苏成章点了点头，并提醒高上：“把禁军脱的时间越长越好！”

“明白，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

高上顿时精神大振，独自先去了对应的九号牢房送饭。

吴防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一身叹息道：“这次没有随身武器，不知能否成功逃脱。万一失误或被发现，就功亏一篑了。”说罢，径直走去三号牢房。

苏成章使劲搓着手掌，呼着凉气，一直来回转悠，始终不敢前去。他拎着饭桶，身子在轻轻发颤。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何况这是一次更为巨大的挑战。

苏成章鼓足勇气，走进了贺未平所在的十二号牢房。这间牢房位于帝狱的最里面，很不起眼，比别的牢房要小很多。一身白衣，身上带着血痕的贺未平盘腿坐在木桌前，低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上来回飞着几只苍蝇。

“你好，这是你的饭。”苏成章轻轻将那桶饭放在桌上，打开里面的盒子，将各种小菜一盘一盘放在贺未平面前。贺未平没有抬头，还是端坐在哪里。

“为什么不吃饭？”苏成章小心翼翼地拍了下他的肩，“现在不吃，一会儿没得吃了。”

良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苏成章发觉这样也不是办法，直接点明了道：“我给你见个人，看看你还认识吗？”苏成章往外一望，向吴防招了招手。送完饭的吴防和高上走了过来。

“看，认得他吗？”苏成章把吴防拉到中间。贺

贺未平终于抬头，刚看到吴防的脸庞，他突然站起，咬着牙满脸涨红，双眼直盯着不放。

“吴防！”他大叫一声，双眼又低沉下来，“你是人是鬼？听苏菁说，你已经被杀死了。”

“呵呵！”吴防冷笑一声，“你消息很准，只可惜我命大！苏青原来还有个别名，这是我不知道的。”

“你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贺未平冷冷问，又是一阵沉吟，“我是当年杀你家人的凶手，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想杀就杀我吧，反正我留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用了。”

“杀你？可笑！”吴防哼道，“现在杀你太早，留你一条命是要找出幕后黑手，晚点杀你也不迟。真正的复仇不只是杀掉表面，而是要杀掉一切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不！我就是杀人凶手！”贺未平开始慌乱起来，“其实没什么幕后黑手，就单纯是我杀的，不受任何人指使！”

吴防轻蔑道：“现在又开始装正义，装大丈夫了，感觉你很英雄似的。我就问一句，如果你就是幕后指使，那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贺未平一时哑口无言，只好转换话题，“就算你们利用我，我在帝狱里，你们如何利用？”

“所以我们来了。”吴防吩咐高上先去吴防那里，又转过身道，“我们要帮你越狱。”

“越狱？”贺未平一脸不信，“凭你们？还是算了吧。”

“真不想出去？想呆在一个比地狱还受折磨的地方？”吴防问。

贺未平低下头，说出了一句引人沉思的话：“如果你们就了我，你们就上当了。你以为你自己成功，其实在帝都，成亦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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