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3

她此时已然有些醉了，放在平时，她是不会冲着一位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子说出这番话来的，即使她对他还有些好感。

凌不疑有些克制不住地走近她。

她容貌极盛，因为体型相差较大，她不得不这样挑着眼角向上看人，眼角晕了一抹薄红，殷红的唇角微微下撇，无意识带了些撒娇的神态，像一只有着湿漉漉眼神的小狸奴，因为被伺候的不舒服了而小小地生了点闷气。

“你呢？凌不疑，你会娶什么样的人呢？”

“我要娶的人必得一见倾心，一见是她，一生一世都是她。”他声音很轻，又像是一个誓言一样沉重。

“哦，那祝你早日找到她哦。”邓昭华已经有些困了，醉意上涌，此刻她的眼前都是一片朦胧，对凌不疑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我已经找到了。”他低声道。

邓昭华没听清他说什么，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凌……凌不疑，我……好困，我要回去了……”她踉踉跄跄地往万府给她准备的房间走去。

她的侍女都被她打发下去，此刻她的身边没有人，凌不疑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有时看她快摔倒了，想伸出手去扶她，又克制地缩回去。

他不想冒犯她，在此时此刻，他只是沉默地守护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忧郁的小女娘。今天晚上她是邓昭华，不是沁水翁主，而他是凌不疑，也只是凌不疑。

月光如流水，落在两人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银纱。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相互交织，像是温柔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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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昭华呆呆地看向前方，眼神虚无，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飘出去了。

“啊——邓昭华！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邓昭华双手捂着脸，低低地呻吟。

她在这个时候就特别痛恨自己的好记性，昨天晚上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她能庆幸自己没有耍酒疯吗？她一点形象都没有了，呜呜。

“昭华阿姊，萋萋阿姊说今天可以去马场玩，我们一起去吧！”程少商活力十足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看着程少商笑着进来，也尽量放松了些。

“少商，”邓昭华拿出一个雕花瓷盒递给她，“本来昨日就想给你了，但又找不到时机单独给你。这是玉容膏，对外伤疗效很好的。”

程少商突然愣住了，她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邓昭华为什么要单独给她，无非就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怕她难为情。

可惜昭华阿姊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若是个脸皮薄的，早就活不下去了。旁人的恶意如今已经很难伤到她了，就像她不是感觉不到万夫人对她的嫌弃，可是这样小小的嫌弃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她从小到大受到了那么多的虐待，曾经以为阿母会是她的庇护，可惜没有。现在她能够得到的每一份善意都让她觉得格外珍惜。

“昭华阿姊，”程少商知道她此时应该再卖个惨，那样眼前善良的翁主就会对她更好一些，可是她说出口的就变成了另外一句话：“你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我自己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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