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程冉?

天光大亮，黑夜中行走的人亦收起羽翼，隐入黑暗之中。安泽安顿好秋十一娘休息，轻轻将房门紧闭，转身出了门去。

“安小哥!”安泽经过堂前，阿斌叫住了他“你没在房里休息呀，刚准备好的早饭，过来一起吃点呀！”

安泽犹豫了一下，眼光扫到一角的小丫头，点点头走了过来。

“阿冉，去给哥哥拿副餐具来。”程家婆婆指了指一旁的小丫头，热心地招呼着安泽“安小哥快来吃早饭!”

安泽走了过来，在餐桌前坐下。不一会儿，那个叫程冉的小丫头便端着餐具走了过来。安泽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她，年岁在十八左右，面容清秀，是个柔柔的女孩。但常年病态，肤色惨败，瘦不拉几的。安泽无奈扯了扯嘴角，心道真是活脱脱的短命之相。

程家婆婆将一切尽收眼底，心想秋十一娘多年前就跟自家那丈夫要了这病丫头去，约定成年就将程冉交付去抚养，不知是何原因。自己虽然是不喜这丫头，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还生下来就多病多痛。那二儿子也是没福，老婆生下阿冉就撒手人寰，就这一个女儿。自己虽不喜欢，但怎么说也是在自己面前带大的，终究是不希望她跟着去苦难的。

“你叫程……冉?”安泽接过餐具，侧头问着程冉。

程冉被面前这个面容不善的少年突然发问，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安泽的长相给人觉得他是个玩世不恭的坏孩子的感觉，眉眼带笑却让人觉得他的眼底总藏着坏意，高挺的鼻梁，薄唇泛着好看的朱红，尤其是眼角一点朱砂痣，是放在哪个时代，都惹得小女孩子芳心大乱的俊郎少年郎模样。

安泽得到了程冉的回应，自顾自的开始吃着早饭。程冉见人不再理自己，便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顿早餐因安泽的加入，众人都略显安静。程家婆婆本是热情地闲扯几句，却因安泽的冷淡，也不再多语。

用过早饭，众人还未离场。这时，安泽突然开口道:“程冉回去收拾收拾行李，等今晚你兄长的事解决了就跟我们回去吧！”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离席而去，不再理会身后几人的事。

安泽离开后就回到了秋十一娘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见秋十一娘正拿着一个项链发呆，那项链上挂着的不是什么玉佩挂饰，而是一枚镶嵌着浅色绿玉的银戒指。

“阿离……”安泽开口叫醒了正在发呆的秋十一娘“快了，就快了!”

秋十一娘将项链收回囊中，回头望向安泽:“我知道，等今晚的事情办完，把程冉和碎玉带回去，咱们这望不到头的长长一生就算结束了。”说着，秋十一娘那形如枯槁、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一丝不知是喜是悲的神情。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老了，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继续行走下去了。

安泽走了过来，半跪在床沿，握着秋十一娘已经苍老无比的手，二人相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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