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鬼差大多是夜里工作。虽然他们不惧光，可那些魂体不一样呀。送到地府才能算业绩，被光照的灰飞烟灭岂不可惜。尤其是那些算得业绩第二多的恶人的魂体。哦，第一多的当然是所谓的善人了。

许泽申其实工作不是很忙的，他在刻意的躲着陶峥。尤其是在老鬼王传给他一些少儿不宜的读物后。老鬼王仿佛对他抱有极大的信心，坚定的想把他送上某凶兽的床。

这次找陶峥也纯粹是为了传信了，怎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许泽申站在房间里，默默的观察着。身后的细碎伤口早已不流血，只是行动时还有些轻微的疼痒，不难忍受，但也不容忽视就对了。

陶峥行动的时侯，他被控制着不能移开视线。如今被放下来，才知道他究竟处在怎样一个触目惊心的屋子里。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所以他见到那些标本时还可以坦然的继续观察，不至于失了思考的理智。

许泽申打心底里不赞同陶峥的做法。他做了几年的警察，当鬼差才几个月。他习惯于将凶手送回监狱，而不是自己进行惩罚。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许泽申也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许是感叹自己的天真吧，或是对陶峥的行为进行控诉。反正总不是喜欢这里的。

许泽申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就发现男人脸上的手绢飘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人从空中突然出现的黑洞跨出来，将手绢捏在手里。

容貌是千篇一律的美。总觉得他都快认不出美这个字了。似乎从他变成鬼差后，就总是能接触到这种长相极其出色的非人类。

一袭黑袍加身，上面用金线绣着不知名的动物。容貌与死了的男人有些五六分像，剩余几分让他脱俗于世人。霸气又俊美的长相。

那人也可能不是人，总之就先这样称呼。那人扭着手帕放在鼻下轻嗅，随即整张脸都舒展开来，失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艳丽。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美色误人，诚不欺我。若是换个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怕是只能表现出猥琐来。

许久，那人才开始看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果然是凶兽吧，许泽申分明看到男人眼里未散的凶性。仿佛被天敌盯上般，许泽申愣在原地不做反应。

“你是陶峥的鬼差？”男人问出了声。

是敌是友，许泽申不大知道，他沉默着。男人也并没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见他不言语，嗤笑一声，眼底那种看蝼蚁的目光暴露无遗。

许泽申这才有要逃离的想法，不过他可能天生就不是能躲开危险的人。

许泽申又一次被固定在屋子里。仍是熟悉的姿势，仍是熟悉的方式。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袭来，他只能尽量在放松自己，让自己适应。

至少这个男人没有杀他的想法，许泽申这时还有心情想这个。

将他制住后，男人开始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张纸人来，用手帕包住，随即抖散在空中，留下一地纸屑。

大约是传信的法子，许泽申想着。至于被传信的人，可能是陶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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