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许泽申就这样在陶峥家里住下了。

陶峥对许泽申没什么动手动脚的念头，许泽申也一直把陶峥当孩子，就这样相处着，还算相安无事。

许泽申整日里四处奔波去渡魂，不见踪影，陶峥几乎都快忘记鬼差存在的意义了。然而，这只是几乎而已。

许泽申当了很久的人类，而且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人类。陶峥以前知道，现在也无比明确的知道。当然，他以前没有在意过，现在更不会在意了。

弯月高挂在夜幕上，天色昏暗，纸醉金迷的喧嚣场所最是容易藏污纳垢了。

陶峥装着喝醉的样子，任着男人架着走。他嘴里嘟哝着什么，男人好声好气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不管事实怎么样，总之看上去还是很普通的。

然而事实区别于喝醉被捡尸的男生女生，区别于喝醉酒被朋友打包走的人们。这个男人货真价实的是一个凶手，是一个沉醉在自己艺术品里逍遥法外的艺术家。

陶峥对这种人感官很差。妖怪们天生具有的是一种区别于人类并高于人类的优越感。而这种人顶着人类的身份自觉高于人类，陶峥不知道他们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这次的行为，他也是突发奇想的。往常他便直接动手了，这次却起了想了解他们的心思。

陶峥被男人扛到了家里。男人想来也是接受过良好教育家里不缺钱的人，屋子的布置整洁大方，偶尔一些小物件衬托着不凡。顺着楼梯，他被带到了大约是地下室的地方。

陶峥的表情几乎变得扭曲。一进去地下室，便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适应了后，他才看到整个房间的全貌。

房中间一张单人床大小的台子摆放着，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相临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精致的刀具，在灯光下仿佛泛着银光。四周靠墙摆着许多架子，架子上透明的瓶瓶罐罐里放着许多诸如手、眼珠之类的器官。

陶峥反正是理解不了这些人口中的艺术的。下了地下室，他也不再装醉了，兴致勃勃观赏起周围的标本起来。

男人看着他这个样子，挑了挑眉“漂亮的男孩，满意你眼前看到的吗？”他不认为这个男孩可以逃离自己的控制，他有这个自信。“看看这些艺术品，多美啊。不久以后，你也会变着这么美。”他迷恋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男孩了，绝佳的艺术品。独一无二，没有人可以比得上，衬得他以往所见都是俗物。几乎初见他就已经可以想象到经由他加工后这个男孩会变得有多么夺目了。

男人的目光直勾勾粘在身子上让陶峥有些不适。他回望着男人，一双眸子深沉见不到底。像是古朴的枯井，像是深邃的夜空。越发让男人无法自拔。

本身还有几分俊美的脸庞露出疯狂的表情，怎么看怎么…

“恶心！”

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房间。

男人早已沉浸在自己疯狂的幻想中，眼里只有少年透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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