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做你心里的白月光

张爱玲说过，也许每个男人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上的一颗朱砂痣。得不到的，它若即若离，让人充满想象，总认为是最好的。得到手的，失去了那层朦胧的神秘面纱，真实的一切便变得不再如初见那般美好了。

程绍齐的一生，与两个不同的女人牵畔纠缠不清。17岁之前，他认为自己爱的是美丽温婉文静贤淑的表妹苏嫣，苏嫣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知道他们是将要共度一生的人，也做好了那个准备。自己爱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妻，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南方蛮夷叛乱，17岁的程绍齐和父亲程忠奉圣命出征，他没想到自己会遇见那个叫他挂念一生的女子。她笑起来毫无形象可言，却灿烂得像朵盛开的凤仙花；吃东西跟男人一样豪迈，有些粗怒却并不难看。她看自己的眼光热烈而直接，毫不掩饰眼里的喜欢和欣赏，完全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她见多识广谈吐有物，在很多的事情上总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往往叫人受益匪浅。这是一个鲜活独特的女子，她和程绍齐所认识的所有京城闺秀都不一样，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他目光追逐心跳加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事发后，发现事情真相的佟素心负气出走，斩断了对程绍齐还未非你不可的情思。程绍齐娶了表妹苏嫣却对其冷若冰霜，他的心随着佟素心的离开而死了，他也知道自己和佟素心再无可能，骄傲如她，怎么会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呢？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本来准备给她唯一，没想到最后还是负了她，他已经配不上她了，就放她远走吧！

从此，佟素心三个字成了程绍齐心里永远不可触碰的痛，一颗长在心上的朱砂痣。

故事的结尾，京都政变，程绍齐为救已为皇子妇的佟素心挡箭而死，自己的妻儿却都惨死在叛军的乱箭之下。叛军被打败，三皇子登基，佟素心母仪天下。皇上深爱着皇后，为其取消三年一度的选秀，终其一生只有皇后一人。

“故事就是这样的，我就是故事里那个成为他的妻却永远失去他的心的可悲女人。”一身古代贵妇装扮的女鬼语气毫无起伏地叙述着，像说别人的事一样漠然“直到死后我才明白，只因为我不是故事的主角，所以我就得衬托佟素心的善良优秀，就得在那样的情况下嫁给不爱自己的夫君，让她有机会选择更加优秀的三皇子，就得让我的夫君为了救他而不顾自己的妻儿乃至生命。”

窝在沙发上听了很久故事的夏离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所以呢？苏嫣，你恨他们？你要狠狠的报复他们？”

“不！”苏嫣摇了摇头“我不恨他们，我只恨我自己当初太傻，会爱上一个这样狠心的男人。我只是不甘心，明明当初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表哥却以为是我下的药！我不甘心，我是他弃之如履的糟糠妻，佟素心却是他心里永远的朱砂痣！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会，结局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我就是为了衬托她佟素心而存在的吗？”

见女鬼稍微激动，夏离歌不忍心告诉她女配的命运还真是为了衬托女主而存在的，谁叫你是小说《当为皇子妇》的炮灰女配呢？其实苏嫣的心里是很的吧，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提起佟素心时她的灵魂颤动有多厉害。

“苏嫣，你需要我怎么做呢？”夏离歌定定的望着激动的女鬼，心里有些怜悯她，未婚夫表哥变心，情敌是被作者鸿运加身的穿越女主，还真是悲催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不被炮灰没理由啊！

“呵呵……”女鬼苏嫣低低的笑了一会儿，笑声里满是悲凉之意“表哥不是放不下心里的‘朱砂痣’么？我又何苦做这个拦在中间的恶人？我想知道，若是当初他娶的是佟素心，我是否又会被他念念不忘呢？”

夏离歌秒懂了，就是做渣表哥的‘明月光’，让他望得到碰不着永远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纯净美好嘛！虽然这个任务比粗暴直接的报复难得多，花的时间和精力也更久，不过……她愿意不是么？渣表哥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对了，顺便在渣表哥和女主结婚后偶尔跳出来刷刷存在感****表哥膈应膈应女主也是可以的嘛！

苏嫣温婉的福了福身子道：“那一切就拜托夏姑娘你了。”话音落，苏嫣的灵魂已经被主神溢出了主神空间。

“唉……”刚刚离开那群活力四射的9班学生，心情上还没来得急缓冲，新的任务又开始了，她就是个劳碌命啊她！连刚到手的随身空间所带来的喜悦开心，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仰头看着主神空间里永远灰蒙蒙的天空发呆，这样的日子，唉……

“宿主，你怎么了？”先前一直沉默的主神系统冒泡儿了，见夏离歌一副颓废疲惫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没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了不得的大事儿吧？宿主梦寐以求的随身空间也到手了，下一个任务也开始了，到底是为什么呢？虽然他可以读取宿主的内心，不过在宿主的强烈要求下他频闭了这一功能，真是好不习惯啊！摔。

夏离歌沉默了半晌，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主神大人，小说的女主佟素心时哪个时空穿过去的？”

……

画面一转

京城镇南将军府后花园里，两个粉嫩可爱的小孩儿正躲开仆人的搜查藏在假山洞里说话，男孩儿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面如傅粉，滴溜溜的黑眼珠灵动的转着，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身藏青色的锦缎衣袍裹着微微圆润的小身板儿，不过被蹭了些草屑泥土显得有些狼狈。女孩儿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精致的粉红色衣裙，梳着可爱的包包头，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柔嫩，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日后的姿色不俗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女孩儿的眼眶微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只见男孩的小胖手拉着女孩子肉窝窝的小手说道：“嫣儿表妹，你别伤心了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表哥呢……唉？你别哭啊！”

“嘤嘤嘤……”听着听着，女孩儿又开始用没被男孩拉住的小手抹眼睛了，奶声奶气的声音抽抽噎噎地道：“可是，可是姨母说爹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是不要嫣儿了吗？是不是嫣儿不听话所以才不要嫣儿的？嘤嘤……嫣儿想爹娘，嫣儿要爹娘。”

男孩苦恼地抓抓头“耶？姨母和姨父去哪儿了？我没听说啊……”苦恼的男孩儿没注意女孩儿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为之一顿，脸上的神色颇为怪异，完全不是3岁小女孩该有的表情，那是——赤果果的鄙视！

今天是夏离歌来到这次任务的第一天，一恢复意识便发现小小的渣表哥正在安慰一直哭个不停的苏嫣，或者说是自己。本来想先暗示出自己父母双双被暗杀自己孤苦无依的可怜情节让渣表哥先怜惜自己，好让自己以后有理由缠着他刷好感度玩**的。

不过夏离歌玩完没想到的是，丫的渣表哥实在太小了，而且完全不知道表妹苏嫣所在的苏家所发生的事情。还天真的发问，姨夫姨母去哪儿了？他不知道啊！夏离歌只能说，渣表哥你威武雄壮！

男孩，也就是渣表哥程绍齐接着说：“再说了，嫣儿这么可爱，姨父姨母怎么可能不要嫣儿呢？所以，嫣儿若是想爹娘的话，表哥把自己的爹娘借给你。反正娘和爹都说了，嫣儿你是我娘子，我的爹娘就是嫣儿你的爹娘，你就先用用吧！”

“噗嗤——”套着小苏嫣外壳的怪阿姨夏离歌实在是绷不住了，低下头肩膀不停的抖啊抖，怎么没人告诉她渣表哥小时候原来这么蠢萌啊！

见嫣儿表妹低下头，肩膀都‘哭得’颤抖了，表哥责任感爆发，小小的程绍齐心疼了。爹说嫣儿会是自己的娘子，所以自己要疼爱自己的娘子，关心她照顾她。虽然不知道娘子是干什么用的，不过爹说是要和德宝（PS：程绍齐小朋友的乳名）过一辈子的人，一辈子那么长，没人一起玩实在是太无聊了！深觉这句话有道理的，于是程绍齐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了。

那么现在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表妹，所以表妹才哭得这么伤心啊？

自认为明白了什么的程绍齐小朋友蹲下身，豪气的拍拍自己的小肩膀道：“嫣儿，来，表哥背你回去，不哭了啊！”

夏离歌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放下把眼眶**得通红的小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这粉嫩嫩的小正太渣表哥。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羞没臊不怕丢脸的人，不过还没有无耻到让一个5岁的孩子背自己的地步。

摇了摇头，用软软糯糯奶声奶气的嗓音说道：“表哥，嫣儿这么重，你背不动的，你还是拉着我走回去好了。”

程绍齐以为是嫣儿表妹不好意思，再一次拍拍肩膀说：“嫣儿不怕，表哥的力气很大的，肯定背的动。”

夏离歌还是固执的摇摇头。

程绍齐再劝，苏嫣说：“表哥等你长大一点再背好不好？”

坚持半晌，程绍齐小朋友无可奈何的站起来拉着表妹软软嫩嫩的小手回去找娘亲了。看着左边行走的小小身影，即使知道未来他会渣，不过看在他现在这么蠢萌可爱还有责任心的面子上，夏离歌默默的表示：渣表哥，在你带回那劳什子佟素心之前，我们还是能一起愉快的玩耍的。

半夜里，夏离歌看外间守夜的丫鬟梅梅已经熟睡，这才放心的默念了一个‘进’字消失在房间里，‘重金’买来的随身空间，终于有机会查看一下详情了！

正中心是一口乳白色冒烟的灵泉，灵泉周围围绕着黑色的土地，前方是草原，后面是山峦，简简单单的结构一目了然。空间没有很大，也没有小说里说的那样有什么奇珍异宝灵花异果充斥其间，亦或是凭空出现一间茅草屋里面有修真秘籍什么的。夏离歌不知是何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过也不差了！安慰自己，不是还有一口灵泉么？那玩意儿的作用可大了！

作为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表小姐，夏离歌很能认清自己目前的处境，再也不能再像上一个时空一样肆无忌惮的说话处事了，那时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而且身份上没这么多限制，现在可不行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夏离歌早早的起床了，在贴身丫鬟梅梅的服侍下来到主厅给自己的姨母，将军夫人顾夫人请安。开玩笑，自己已故的母亲是顾夫人感情很好的亲姐姐，这位可是自己未来在将军府的大靠山啊！不好好相处，那不是傻吗？

顾夫人眼眶还是红红的，可见对于姐姐夫家所遭遇的灭门惨案真的很伤心，见到姐姐幸存的骨血——苏嫣小不点儿！眼泪一瞬间又掉了下来。

当然，作为‘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孩子，夏离歌仰着梳着包包头的小脑袋‘疑惑’看着顾夫人问关心道：“姨母你怎么哭了？是哪里痛吗？如果真的是很痛的话，嫣儿给你呼呼哦。”

看着夏离歌‘天真无知’的样子，顾夫人更伤心了，眼泪止都止不住。呜呜……她可怜的姐姐，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嫣儿还这么小，呜呜……嫣儿好可怜！还好嫣儿和自家德宝已经指腹为婚了，嫣儿未来有德宝照顾，姐姐泉下有知也放心了吧！

顾夫人一把把小小的夏离歌抱进自己的怀里，擦了擦眼泪温柔的说道：“嫣儿，姨母没事，姨母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夏离歌心中狂汗，真是经典的说法，嘴里却软软糯檽的说：“原来是这样啊！嫣儿明白了。”

“对啊！我们嫣儿真聪明，就和姐姐一样。”顾夫人摸着夏离歌的头发，带着怀念的语气说道。不过，话头一转就变成了“嫣儿啊？以后给表哥做娘子夏离歌内心：‘我擦！3岁小孩能听懂什么叫娘子么？或者古人都早熟吧！’

夏离歌嘴里：“姨母，表哥的娘子？”大眼睛忽闪眨呀眨，天真得不得了“娘子是干什么用的？”

顾夫人用明显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娘子就是一起玩儿的人啊！你愿意和表哥一起玩吗？表哥会照顾小嫣儿哦！”

夏离歌点点头：“那好吧，嫣儿就允许表哥和嫣儿一起玩好了！”姨母大人啊，怕是要辜负你的苦心了，我执行的任务是不肯能嫁给你儿子的，嫁了了还怎么做天边的白月光啊？

至于一起玩儿生孩子什么的，这个还是让佟素心和渣表哥来吧！在小说里，佟素心对于在战场上救了自己的少年将军程绍齐可是一见钟情哦，不然也不会直接和程绍齐回将军府了。因为在佟素心心里，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而且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不错的男人，基本上就是男主的设定了。哪里想到这只是男配，注定因为各种原因辜负她，让她有机会遇到后来的三皇子。

顾夫人：“……”允许？？唉……这孩子，啥语句啊？看来果然是太小了，不知事儿，还是让她和德宝一起上学去吧！

正往主厅的方向走来的程绍齐：“阿嚏！！！！”谁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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