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熊孩子，你奶奶喊你回家

“好的，有请我们的下一位追梦人。”罗新含笑立在舞台的右侧，观众和嘉宾的目光都随着罗新的话凝聚在舞台入口，夏离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登上了《华夏梦想秀》的舞台，从入口一点点向舞台中央走近。哗——

随着夏离歌缓缓走近，嘉宾们目瞪口呆，现场也是一片哗然，观众席中更是窃窃私语不止，惊讶、疑惑、感叹……

“(⊙o⊙)哇！这是一个老太太吧！”

“可不是，年纪这么大了还参加这种节目。”

“嗨，你这话可说得不对，难道人家年纪大就不能有梦想啦？”

“额O__O”………也是哈。”

“哎……不知这老太太有啥梦想，她的家人来没有？”

“一会不就知道了(#‵′)凸”

“耶？老太太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看那气质长相，不普通啊！”

“再不普通也是个老太太。”

若是夏离歌听到这话不知心情如何，不过她听不到就是了。此刻，作为主持人的罗新最先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表情夸张的调侃道：“哎哟……这位奶奶，您老走错地儿了吧？”

拿起话筒，夏离歌轻轻笑了笑，用老太太那种不急不慢的嗓音答道：“没有走错，我啊……今天就是来这儿实现梦想的！”

观众席在罗新开口的时候就安静下来了，全神贯注地观看后续发展，听着老太太落落大方的应对主持人的调侃，全部都笑了，接着回以热烈的掌声。而被《华夏梦想秀》导演李奥先生拉在观众席后方的莫辰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是他奶奶吧？是吧！跟随莫辰而来的三个小伙伴也惊呆了，五格的嗓子跟被卡住了似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舞台“那……那是……”

太子拉回他的手，接口道：“那是秦奶奶。”

眼神复杂地看向呆住的莫辰，太子和珉对视一眼来到兄弟身边，一人给了莫辰一个鼓励的眼神。

莫辰收回看向舞台的目光，问李奥“李先生，我奶奶……她……”

李奥拍了拍莫辰的肩，感叹道：“莫辰，你有个爱你的奶奶。”

莫辰的心情很复杂，有震惊、有不解、有惭愧还有一些不知所措，他只能呆呆的看着舞台中央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唉？奶奶是来实现梦想的啊！那就没走错了，那请奶奶您先介绍一下自己吧！”罗新按照程序先让夏离歌介绍自己和现场的观众打招呼，双眼也满是兴趣味地看着夏离歌。

夏离歌淡定地看向台下的观众席，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现场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四位嘉宾晚上好！额……”夏离歌顿了一下看了罗新一眼，又道“还有主持人也好。”现场又是一片哄笑。

待到笑声歇下，夏离歌才接着道：“我叫秦韵，今年67岁了，退休前是一名初中音乐老师。”

“秦奶奶您好！”嘉宾席唯一的女性路瑶接话了“我可以这样叫您吧？”

夏离歌点点头，路瑶接着道，语气温柔“秦奶奶，您今天要为大家表演什么节目呢？”

夏离歌心里默默点头，纠结半天，终于点到正题了！于是点点头说：“今天我要为大家唱一首歌，叫《时间都去哪儿了》，是我自己写的。”

“秦奶奶，听你的，舞台交给您。”罗新退到舞台边沿，现场的灯光全部调暗，只余一束追光打在夏离歌身上。

夏离歌稳了稳呼吸，来到舞台上的钢琴前，坐下，调好话筒的高度。一、二、三，开始。

“啦啦，啦啦，啦啦啦……”前奏是一段合着清脆伴奏的哼唱，让人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是还是无忧无虑的孩童，不必焦心学业，不必为工作感到压力，每天的事便是吃饱睡觉和小伙伴一起玩，跳皮筋、玩泥巴、扮家家……天晚了，被妈妈揪着耳朵喊回家，妈妈一边教训一边把自己打理干净，末了，轻轻拍拍自己的头让去休息。

观众们震撼了，老太太唱歌的声音并不如他们想象的一般苍老，竟是意外的悠远好听。舞台上被追光照射的老人头发花白，身上穿着一条六七十年代款式的灰色连衣裙，十指灵动地在钢琴上弹奏出优美动听的音符，嘴里吐出柔和温婉的歌声，以一种回忆的口吻把现场的所有人代入了她的故事里。

……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第一段唱完，满场寂静，许多观众的眼泪更是在不知不觉中盈满了眼眶，带了孩子的，把孩子的手紧紧握着，孩子也轻轻靠在自己父母的怀里。自己单独来的，或是想起了家里的老父母，或是陷入儿时的回忆不可自拔。作为主持人的罗新红着眼眶默默为嘉宾席的四位嘉宾送上纸巾，最厉害的就要数情歌天后路瑶的，感性的天后一边听一边泪流满面，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直叫送纸巾的罗新叹为观止。心里感叹，情歌天后就是感情丰富，我等望尘莫及啊！

接着，夏离歌用和唱歌时完全不同的苍老的声音念道：“昨天，时间都去哪儿了；今天，时间也还在；明天，我们还剩下多少的时间？”尤其是后一句‘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伴随着铿锵的钢琴音，仿佛是反问人们我们明天还剩下多少时间，又像是劝诫人们珍惜剩下的时间，亦或是在感叹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现场所有人一震，夏离歌已经开始了第二段的演唱。

……歌声停止，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夏离歌久久未动。受歌声的引导和秦奶奶记忆的影响，夏离歌仿佛旁观了秦奶奶一生，她的悲伤、她的无奈、她的痛苦、她的无奈她都感同身受，待到回神时，泪已满面。

演播厅寂静许久，半分钟或是更久，像是突然睡醒了似的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声势浩大，似是要掀翻演播厅的棚顶，一浪接着一浪，久久未歇。

“奶奶……”莫辰红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压抑的低吼，再怎么早熟叛逆，终归是一个17岁的少年。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溢出来了。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小小的莫辰就是跟秦韵相依为命长大的。奶奶为她穿衣送他上学，生病时奶奶背着他上医院，在学校闯祸时奶奶被班主任指责，却只能放低身份赔礼道歉，拿到第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时奶奶欣慰的笑容，自己夜不归宿时奶奶的担忧怒骂……过往的经历一点一滴浮现眼前，对奶奶的濡慕、爱、愧疚充斥心间，复杂的感情让莫辰几乎不能言语

站在旁边的李奥写了一张纸条叫现场的工作人员送到主持人罗新手中，这才对莫辰等四位少年说道：“跟我来！”转身绕过观众席向舞台后方走去，莫辰不言不语跟上，太子、五格和珉彼此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舞台上，夏离歌离开钢琴回到舞台中央，主持人罗新也赶紧走了过来，递了一张纸巾给夏离歌后对现场的观众大声问道：“观众朋友们，秦奶奶唱的好吗？”

“好！！！”

“唱得好！”

“秦奶奶真棒！”

“啪啪啪……”

“呜呜……我想到了我的奶奶……”

“哭啥啊？回去就能看见你奶奶了。”

“呜呜……我奶奶几年前就去世了，呜呜……”

“唉……老公，今天录完节目回去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老人家在乡下不知道身体好不好？”

“这首歌写得实在太好了，秦奶奶真有才！”

“你没听秦奶奶先前介绍说以前是音乐老师么？有啥好奇怪的？”

“是哈，刚刚没怎么听清楚。”

观众们异常热情七嘴八舌地给了回应，并伴随着又一次热烈的掌声和呐喊，随着观众一起拍掌的还有嘉宾席的四位嘉宾。

现场静下来后，老演员刘卫国先说话了“秦阿姨，您好！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毕竟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再跟着年轻人叫你奶奶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啊！”略带调侃玩笑的口吻，让人不会感到拘束和不自在。

“当然可以，刘老师您好。”夏离歌双手握着话筒放在胸前，做出一副老太太认真答题的样子。

“呵呵……”刘卫国轻轻笑了笑，问道“秦阿姨，今天是您一个人过来吗？”

夏离歌顿了顿，做出一副黯然的表情勉强的笑道“是的，我一个人过来。”

见夏离歌的表情，主持人罗新接过了话茬“哎呀！秦奶奶，您老可是真人不露相啊！刚刚这首歌，唱得可真好，观众们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听说是你自己写的？”

夏离歌谦虚的点点头，说：“谢谢！是我自己写的，大家能喜欢，我很高兴！”

著名电影导演杨东明也开口了“秦奶奶，您就别谦虚了，这首歌写得真的很好！我感觉我下一步电影的素材已经有了。”

“哎呀！杨导，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刘卫国半真半假的叫道，有意调动气氛。

“嘿嘿……”杨东明自毁形象地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一挑眉毛说道“我这里倒是没问题，不过要看咱们大boss王总怎么说了。”话说到这儿，把皮球抛给了凤凰娱乐的总裁王堃。杨东明签约的公司正是凤凰娱乐，说起来王堃可是杨东明的老板，旗下导演要拍电影，王堃的首肯支持肯定是重要的。

罗新在台上笑道：“王总，杨导可是把话撂这儿了，你怎么说啊？”

王堃平时都是以冷酷少言的形象示人，今天依然是酷酷的，点点头说了三个字“没问题！”带着墨镜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平添一股神秘感。

因为王堃的三个字，现场在杨东明和刘卫国带头下鼓起了掌，刚擦干眼泪的情歌天后路瑶叹道“王总不愧是王总啊，就是有魄力。”

杨东明身子靠在椅子靠背上，抱手挑眉“今儿个有王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家给我作证啊？”

刘卫国：“没问题！”

路瑶：“作证，作证！一定作证！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

观众起哄：“啪啪啪……我们都作证啊！”

大boss王堃：“……”

夏离歌：“……”阿喂，你们是不是把主要工作忘了？我呢？我呢？

似乎是听到了夏离歌内心的怨念，感性的路瑶开口把话题引回了正题，现场又一次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这位唱歌好听感人的秦奶奶的梦想是什么。“秦奶奶，今天来到《华夏梦想秀》，你的梦想是什么呢？”那声音甜腻、那语气温柔、那眼神专注，不愧是华夏排名第一的情歌天后。

夏离歌表情有些伤感，慢慢的提起话筒“我……我今天到这里来……”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语气有些哽咽，在现场观众以及嘉宾和主持人‘鼓励’的目光下，这才继续把未说完的话说下去“我的梦想就是，希望……希望借助这个节目……让我的孙子看到我……希望他早日回家。”夏离歌断断续续，终于说完了‘她’的梦想。

现场一愣，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接着便是嗡嗡的讨论身，大家都没有料到夏离歌所谓的梦想会是这样的。

路瑶愣了一下，对夏离歌亲切的笑笑，问道：“秦奶奶，为什么……你的梦想是这个？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可以和大家说说吗？”那小心的语气，似是怕伤害到夏离歌脆弱的心一样。

夏离歌强大的内心正默默的吐槽：妹子，真不用这样，姐的心坚强着呢？

现实里，夏离歌缓缓的拿起话筒，以一种回忆的口吻讲述道：“我有一个可爱的孙子，他很可爱，很听话，一直很乖！”似是想到了孙子的可爱之处，夏离歌在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不过在他4岁的时候，他父亲去世后母亲也改嫁了，就和我相依为命的长大。我的年纪大啦，他还这么小，我怕他学坏，怕他在我也离开后没有能力好好的照顾自己，所以一直对他管教严格。”短短的几句话，道出了一个老人对孙子满满的爱和良苦用心。

“几个月前，他和我说他想走音乐的道路，不想去学校了，和朋友组了一个乐队想出来闯闯！我听后狠狠的责备了他一番，自是不同意的，音乐的路且是这么好走的，他还小，不知道世事的艰难。他才17岁，我已经67岁了，照顾不了他几年了……”舒缓的语速，历经沧桑的语调，满是无奈之感。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坚决！因为我的反对，他离家出走了。我到处找，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找到他在哪里，我……我真的没办法了……”眼泪滑落，那是一个老人的心酸和无奈，以及对离家出走的孙子的担心和焦虑。夏离歌没有虚假的扮演，她只是把秦奶奶潜藏的内心和感情表达出来“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夏离歌把脸对着正中的摄像头，仿佛对面就站着莫辰那熊孩子“辰辰，回家吧！你不想去学校就不去吧！你想走音乐的道路奶奶也支持你！回家吧，啊……”最后一个啊字，夏离歌已经泣不成声。

今晚，《华夏梦想秀》的演播厅再一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秦奶奶低低的抽泣声轻轻的轻轻的敲打在现场人们的心上。观众们无不泪流满面，杨东明、刘卫国两个大男人也留下了眼泪，路瑶更是不停的抽纸巾擦眼泪，连大boss王堃都取了墨镜低下头用手帕擦拭着眼角，本应掌控全场的主持人罗新也没有说话，站在一边擦着眼泪。为着秦奶奶一片拳拳爱孙之心，演播厅里上演了一出‘大合唱’。

许久之后，罗新语气略带沙哑感性地说道：“今天，我很庆幸能够站在这里聆听秦奶奶的歌声，倾听她的故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为了生存、为了工作，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也很久没有记起儿时和父母相处的日子了。曾今我以为，只要我努力的工作，给父母住大的房子，给他们富裕的物质生活便是我对他们的孝顺了。然而直到今天我才发现，父母年纪都大了，我能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还多吗？不，不多了！我……或许我的思绪有些混论，原谅我的词不达意……”罗新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总之，明天我就回家。今后，我会花更多的时间陪伴我的家人！”

“噗嗤……”

“嗡嗡嗡……”

罗新的一席话让现场活跃了起来，还有一些观众挂着眼泪笑了出来，真是又哭又笑，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我想，我们都很乐意来帮秦奶奶实现她的梦想是不是？”突然，罗新大声地在话筒里吼了出来，嘉宾们齐齐点头拍掌，观众们也异口同声地吼道“是！！！”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

罗新侧头看向夏离歌“秦奶奶，您准备好了吗？”夏离歌默然的点点头。

罗新接着用激奋人心的话语对现场观众说道：“好的，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拿起你们手中的选择器，让我们一起为秦奶奶的梦想投票，你们准备好了吗？”

观众摇着手里的选择器齐欢呼：“准备好啦！”

罗新：“准备，五……四……三……二……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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