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欢迎回家

风吹稻浪蛙声一片，的确挺美好的。但灵曦和余柏现在没得心情去欣赏这乡村美景，起码余柏已经没心情了。

院长大大进村子以后就和那人进了一座看起来就很古老的建筑里，随后不断有人进去，他们大多数都是一副刚从地里跑回来的模样，多为男性，鲜少有几个女的。但是他们谁都不让灵曦和余柏进去，都只是“深情”地看余柏一眼或者留下一句“都这么大了呀”，搞得余柏相当抓狂。灵曦倒是无所谓，只是悠闲的嗑着瓜子，坐等吃瓜。

今天，怕是可以知道一些院长大大和余柏的来历了。

虽然余柏对他从不会有任何的隐瞒，但有些事情连余柏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对他隐瞒。

瓜子、可乐、小板凳、录音笔已经准备好了，坐等故事开讲！

余柏？无所谓了！兄弟哪有吃瓜重要。

“所以说，你这些年消失不见都是在照顾这个孩子？”古老的建筑里一张红木大圆桌坐着院长大大和其他打扮不同的七个人，而刚才牵牛的“老伯”并没有坐在圆桌上，可能是回家栓牛去了吧。

“嗯，毕竟当年是我们的人失误害得他成了孤儿，总不能放任不管吧。”院长大大吹了吹手里的茶，这茶的茶树还是当初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一起种下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哼，就为了一个孩子你脱离组织这么久，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有爱心了？当初行动开始的时候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他家就是卧底，谁知道会是碟中谍。而且当初你就不应该心软留下

这孩子，要是他以后长大了知道实情一定会怨恨你，你这是养了一个炸弹在身边，早晚把你炸个稀碎。”院长大大的正对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愤懑地吐着烟圈，看他的打扮现在他应该是个铁匠吧。

“当初判断错误是因为我听信了某些人提供的假情报，万事皆有因果，我并不打算隐瞒他一辈子，等到适合的时机我会告诉他实情的，到时候若是要我为他死去的父母偿命的话也不是不可。”院长放下杯子，很是郑重地看向在场众人，“我知道你们在场的几位对于我当初留下他很不满，也不满上面对于我们的处罚，但错了就是错了，将错就错只会铸成更大的错误，如果连错了都不敢承认出去还怎么好意思说是疯人院的人？”

众人闻言都是沉默了下来，红木桌上只剩院长大大喝茶咂嘴的声音，有些人眼神迷惘似乎是在反思自己这些年是不是真的错了，有些人却是阴沉着脸不言语。

“可你突然失踪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络腮胡大汉掐灭了烟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一桌的茶水，情绪很是激动地说着：“你走了以后上面派来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名为领导我们，实则监视，明明什么都不懂还硬是要瞎指挥，搞出一堆麻烦事以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们这堆人守在这里，又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上面看轻，从最开始每月还有人送来补给和最新命令变成现在一年多来一次，甚至已经两年没有一丝上面的命令传达到这了！我们可能已经被抛弃了，你知道吗！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声不吭悄悄就跑球掉，这就是你说的担当？呵，我呸！你也抛弃了我们，还回来干什么？来看笑话吗？”

络腮胡大汉看起来情绪相当的不稳定，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冲上来一把抓住院长大大的头揍他一顿，但目前并没有，也不太可能。

“胡勇，控制住你的情绪！虽然他的确抛弃了我们，和组织一样抛弃了我们，可最起码他曾经是我们老大，是那个一次又一次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流氓老大，你最好还是控制着点！而且，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大家的错，误杀了自己人还不够，非得赶尽杀绝吗？我们都是不能留下名字的人，就连死了都只能找个山林偷偷埋了，一群无名者不能连孩子都护不住你懂不懂！”一名女子农妇打扮也是越说越情绪激动，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她本来有个美好的家庭，可因为那东西家破人亡，连三岁的孩子都没能逃脱那些人的毒手。在院长大大留下尚在襁褓里的余柏并且带回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疼，要是那些人能放过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女子最终再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伏在大木桌上就开始嚎啕大哭，众人也是面露悲色，在场的诸位谁没有一段难以回忆的记忆，只是平日里压在心底不对外展露而已。

余柏耳朵凑在大门上企图能听到些什么，可惜他想多了，虽然这里是乡下，可建设的时候那可是实打实的良心工程，就这门，不说能防炸弹吧，但起码扛刀劈还是能扛好久的嘞。

灵曦也是等得无趣，便踹了趴在门上的余柏一脚示意他跟自己出去溜达溜达。

余柏转过身有些委屈地揉了揉屁股，然后跟着灵曦向外走去。

“曦儿，你说他们在说些什么啊？”

“可能会是你吧。”

“所以，我可以知道我爸妈是谁了吗？院长大大从没有告诉过我，他说他是在孤儿院领养的我，我从记事起就是他养着我了，可我还是觉得他一定认识我爸妈，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跟我说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现在你父母突然出现的话，你未来会跟他们一起生活还是和院长大大一起生活？”

灵曦坐在小桥的边沿上，桥下是清澈见底的小河，浅浅的、似乎还过不了他的膝盖，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一颗一颗丢了打水中的水草，忽然“无意间”问了一句，虽然还是在打水草，但其实目光全在余柏身上，满是温柔。

“可能、大概、也许谁都不跟吧。我虽然很想见到他们，可我不知道在真正见到他们了以后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也不想让院长大大为难。”

“那你怨恨他们吗？”

“没有啊，为什么要恨他们，我相信他们不是故意丢下我的。”

余柏正视着灵曦的眼，收起了平日的嘻嘻哈哈很是正经。

“那你呢，曦儿，你会怎么选择，会恨他们吗？”

“我啊？”灵曦被余柏这么一问忽然愣住了，目光有些慌张躲开了余柏的直视，用尽全力向着远处丢出最后一块扁平的小石子：“不知道呀......”

小石子在水面上点了数下终究是落入了水里。

......

“余柏，灵曦，回来吃饭了！”

远远的，灵曦和余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他们，寻着声音望去是那个农妇打扮的女子，站在院长大大的身旁，带着丝丝笑意，其他人也就站在院长大大的身旁，脸上洋溢着不一样的味道。

当灵曦和余柏到了众人跟前，那女子一把抱住余柏：“欢迎回家！”

余柏被这突然的一抱搞得有点懵圈，立马眼神求助院长大大，只见院长大大哈哈一笑：“小子，这是你楠姨，人家当初还给你换过尿布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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