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缥缈之域

“别，习惯不了这副你模样，还是随意些吧，尊师重道这不像你。”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那不是你，跨越天地降临缥缈，总不会是来找我这个老家伙叙旧吧。想问什么就问吧，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天地有灵，其智无垠，六道循环，轮回往复，已是趋近完善，为何入侵缥缈？”

“所谓趋近完善，皆因天地陷入了瓶颈无法突破屏障产生的假象，天地必须不断前行，而帝君身为尘天之尊，却无人放得下，又因未来的他们赢了，导致天地不得不向缥缈领域入侵。”

“既非最好的选择，又为何执行平衡？”

“我已解释过了，未来的他们，赢了。”

“所以平衡之法，看似入侵缥缈，实则压制尘天帝君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

“天地不仁，其本意为何？”

“无他，天地为破瓶颈，逐优一一选择尔！”

“九十五纪元前，师尊游历缥缈，如今龙尘天帝君数也是九五，其中关联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吗？”

“天地无垠，其灵有智，与其之争，乃是虚实结合。”

师尊亲口承认，风月无垠便放弃这一方向，继续问道：“师尊部署缥缈，可有受命天地之意？”

“哈哈哈～”那深含万象沧澜的白须随风飘摇。

“小家伙，你可知天地之灵何人孕？”

“乃众生愿。”

“不错，天地为前行而哺育众生，其效至佳，因此化而成灵。

众生愿乃天地源，相辅相成，方可砥砺前行。”

心中惑已解，风月无垠行弟子礼，恭敬回道：“师尊劳苦多年，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哈哈哈。”老人抚须轻笑，直言道：“生而无法无天，尊师重道不是你，不需如此多礼，有何不解之处便问吧。”

“师尊苦心教诲，弟子不敢忘。”风月无垠恭敬一言，问道：“欲望乃天地之灵所孕育，哺育众生又限制诸般生灵……”

老人首次打断道：“小家伙，天地万物皆有代价，有得自有失。”

“师尊心知，弟子言下之意并非如此。”

“哈哈哈，小家伙，你若知晓天地意图，又当如何？”

“识其利害，以佑左右。”

老人一指点破时空，直开六道，轮回众生显现眼前，说着：“凡人生世轮回，苦矣乐矣？”

“其心所指，自是乐在其中。”

“不错，凡人无心仙途，生生世世轮回往复，乐此不疲。你认为，他们知天地意图否？”

“弟子生而为仙，不知凡人个中滋味。”

“仙凡之别，不过一个心字，凡人无心仙途，仙人无意凡尘，彼此看不上。”

风月无垠若有所思，问道：“难不成，凡人才是归途？”

“正是如此！”

“帝君有返璞归真之意，难不成凡人之途乃仙路尽头？”风月无垠惊声问道。

“无垠啊。”老者首次唤他的名讳。

“你可明白何为通天仙路。”

风月无垠想也未想，答道：“晓真我、明真灵、通天地。”

“不错。”老者不吝赞赏，又问：“若是凡人眼中呢？”

“弟子非凡人，不知所感。”师尊当面，风月无垠不敢以往日转世轮回的经历解释凡人所愿。

“修士皆知，凡人无用，有何不敢直言。”

“难不成，凡人眼中的仙途，亦是无比向往？”风月无垠试探着说道。

“不错。”老者应下，又言：“天地轮回不止轮回本身，乃众生轮回！”

“此为天地的平衡之道，乃是真正的杀手锏！”

“多少帝君看破天地本质，归身凡人，又陷轮回！”

话从师尊口出，风月无垠只觉全身发寒！

老者一手拍在肩上，万千灵力流转唤醒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无垠啊，师尊游历缥缈，其苦比之天地之灵不及万一。”

“夫争万物不可尽，天地无情最有情。”

一言似击穿长空的陨石，砸落心间。

夫争万物不可尽，天地无情最有情。难道，天地之为乃生灵之好吗？

“去吧，此域混乱，往后少来缥缈之地。”

一音落下，风月无垠如同风中一叶，吹出了缥缈之地。

神情错愕，虽踏入帝君后再未出手，却第一次遭遇如此无法抗拒的伟力！

帝君绝非尽头！风月帝君心里重下结论，反应过来时已身至北广。

对长空摆手，向个小孩子般。

“诶，诶，诶，苍……”

“参加风月帝君！”青天殿外三位圣女趁着风月无垠心念师尊实现了跪地拜见。

“北广无铁律，往后无需如此，且去吧。”风月无垠拖起三人，留下一言后便消失了去。

三人错愕地看着天际，心中至高的帝君居然如此和蔼，甚至，比之仙宗的同门更为随和。

“怎么，动心了？”一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个来回不见回身，冷冷说着。

言语惊醒，那人神色一冷。“关你什么事！”

“哎呀，我们历经那么多痛苦，好不容易入了至尊位仙宗，姐姐们注意。”说罢，指了指天空。

“哼！”

两人神情冷色褪去，互相看不上的神情却摆在脸上，分道扬镳。

青天殿中，一位霓裳仙子正背对着大殿，仰着头温柔的看着一个小娃娃攀爬古树。

见人影走进大殿，小女孩仿佛毫不担心，松了双手躺下，霓裳仙子闪身接住，瞪着脚丫踢向殿外说道：“呀，娘亲，来了一个小哥哥！”

迎面走去的风月无垠听见了什么？这三月大的娃娃就知道要小哥哥了？

霓裳仙子转身，看清来人后眼眶瞬间红了，泪水险些蹦不住，扶着小女娃脑袋说道：“真儿，他是你父亲。”

小丫头心疼的看着娘亲，眼睛咕噜转，好似理清了什么，纵身出怀轻盈落地，目露凶光。

浓密的长发披在腰间，一双大眼睛很有神采，圆润的脸上粉粉嫩嫩，小小的尖牙露出，手短脚也短，迈动光溜溜的脚丫子走来。

风月无垠见女儿气势汹汹的站在眼前，笑呵呵的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脚丫高高抬起，怕伤及女儿，遏制住了临敌本能。

“砰！”

一脚重重踩下，灵龙长靴没入。

青石板成蛛网般断裂，蔓延方圆三丈！

“唔……”

一声轻哼，目光带着不可思议，风月无垠咬紧牙关遏制更多的痛苦之声，幸被巨响掩盖，小女娃并未发觉。

心中大惊，铺设青天殿的青石板可是宝物啊，通神境弟子打斗也根本伤不了分毫，这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凡真见他面不改色，膝盖高高抬起，小脸奶凶奶凶的模样，风月无垠赶忙一把抱着她，这发狠的力量要落了下来，绝对吃痛。

小女孩立刻挣扎，双手挥舞中不知几次击中他，采琴小雪连忙叫住。

“真儿。”

凡真连娘亲的话也不听，小手专朝鼻子眼睛招呼，力量大的出奇，一息时间鼻青脸肿。

凌乱散发，容颜逝去，看不出往日风采，这一顿招呼很没面子。

“真儿！”

采琴小雪心疼夫君，哪怕他当日突然离去，连凡真诞生也未在身旁。

“娘……”凡真停了下来，委屈的唤着。

风月无垠趁机抓住她手脚，立马惹来小女娃的反抗，帝君有意束缚，哪是凡真能挣脱，几番尝试无果，终是认清了事实，换上了口头攻势。

“噗～噗～噗～噗……”

小嘴似机关枪，一阵枪林弹雨，眼睑本能地垂下，脸上如同下了一场棉麻细雨，这小女娃居然嘟口水！

采琴小雪暂时忘了他曾离去的事实，正欲抹去夫君脸上女儿的杰作。

谁知。

风月无垠动用伟力，引来一泉灵河，起了孩童心思，暴雨倾盆般喷在凡真脸上……

“嘟～嘟……”

小女孩想抵抗，又哪里知道什么叫作弊，含着上唇，委屈巴巴的看着。

见娘亲在身侧，眼眶红了大半。“娘！”

风月无垠真灵传音，采琴小雪止住了口中之言。

“你第一次当女儿，我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咋们有招过招，有计用计，谁也别让着谁！啊～……！”

一道白眼投来，腰间软肉遭殃，好似将先前突然的离去一同计算，扭转了好几圈……

两手抱着女儿，不动用伟力的情况下哪有能力制止，面容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阴晴交替的面容吓坏了小女娃，加之先前被欺负，这话脱口而出。

“真儿！”

喝止言语刚出口，接下来的话被夫君打断，柔声询问这。“真儿，那怎么样才能当你的父亲呢？”

凡真立马陷入深思，神情变幻不似幼儿，回道：“要疼娘亲。”

风月无垠动用伟力回溯时空，越看越心酸，搂过雪儿说道：“那真儿和我一起疼娘亲好不好？”

“嗯！好！”小脑袋重重点着，稚嫩的声音坚定的应下。

『雪儿，抱歉，夫君回来了！』真灵传音道。

『夫君心之所在，便是雪儿的归宿！』采琴小雪望着他的目光含情脉脉，言语轻和却极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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