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002

窗外雨哗啦啦地下，隐约记起我们在一起不久后同样是雨天的 一个下午。

那天团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行程。窝在沙发上一起看一部很小众的影片。

看这部片子完全是一时兴起，既不了解具体内容，又不了解陌生的主演，也没查过影评。只知道大概是一部文艺爱情片。

影片的开头，是一个小孩儿似的画外音念念叨叨，说有座什么城，城里有位什么武官老爷，老爷家有位什么小姐。

那位什么小姐就是影片女主。镜头从鸟瞰全城的远景随着画外音飞速拉近，最终框在她身上。

画外音说，这位小姐，自视甚高。

我至今记得那个特写镜头带给我的感受。这位小姐骑在一匹雪白的马上，穿红色长裙，散落的黑发被风拂起。

因为语言能力所限，我只能描述到这个无力的程度。

但那位小姐只靠一两秒便夺人心魄。

她美，而远不止美。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万物皆不屑一顾的张扬与骄傲。

那时我瞬间明白画外音所说的自视甚高。

除了她，我从未见过另一个这样看你一眼就将你打入尘土的人。

镜头一切，路那头来了个骑黑马的白衣剑客，飘飘若仙。

我知道照传统情节发展，小姐定是要爱上剑客的，但我想象不到这样一位小姐怎么会爱上剑客。

镜头切回小姐，只剩一个骑马远去的红衣背影，背挺得笔直。

后来那位小姐果然对剑客一见钟情，可随性洒脱的江湖客又看不惯小姐。

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位小姐一点点消磨掉了全部骄傲张扬，为剑客四处奔忙，为剑客家破人亡，为剑客将自己沦丧进青楼曲坊。

然而剑客爱的是一位小家碧玉的温婉姑娘。

影片的最后，是曾为小姐的歌女为一个极猥琐的官员斟酒，在窗边看长街。

剑客与他心爱的姑娘两人一马从此天涯。

可就在我们以为全片终时，背景乐又起，镜头陡然转到开头——小姐还是小姐时的红衣背影。

她回头，眼中是极盛光芒。

苍老的画外音道，这位小姐，自视甚高。

哦，这部电影片名好像就叫《自视甚高》。

电影结束后我们很久没说话。

等我俩再开口议论，便一致认同没看懂，或者小姐就是个傻子。

哪里是自视甚高，自残自贱还差不多。

“喂，文艺青年，”我调侃他，“文艺片看过不少吧？怎么你也没看懂啊？”

客厅灯没开，一片阴暗中电视屏发出的光打在他脸上，导致我没看清他究竟什么表情，只觉他大概是回了我个笑。

“那一定是这部片拍的不好，本来就稀里糊涂。”

他语气很轻松，话题就被刻意搞笑一笔带过。后来我们谁也没再谈这部影片。

甚至我几乎忘掉我们还看过这么一部莫名其妙的片子。不知为何，今天偏偏把它想起来。

或许这部片的确拍的很差劲，但至少有几个镜头我很喜欢。

分手后是该找些能占住头脑的事情来做的。因此我摸过手机，打算找找这部小众片还有没有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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