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一日日加重,身子一日日衰弱下去,老太医预测的死期越来越近,如今我连走几步都支撑不住,甚至连看一眼窗外的秋景都是奢望。
母亲不得已,重金留了两名郎中在府上,只为随时抢救会厥过去的我。
而我只躺在藤椅里,任婆子们抬来抬去,像个废人一样。
这些年我身心俱疲,对于复康已经不抱什么大的希来给我诊过脉的游医少说有几百位,结果却都悻悻而去,无一人能拿出治好我的东西。
我实在是倦了。
大哥这次回来,又带了一位游医。
大哥早早地传了信来,话语间都是抑制不住的雀跃之情。
据说这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之能,在遥远的大漠,他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大哥从不打诳语,阖府上下都知道大哥的秉性,故而母亲见了这信高兴极了,日日盼着大哥早日归来。
我神情淡淡,乳母也不得不住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虽照料我多年,却也不敢轻易违逆我的意思,只教手下的小丫头们去请了我娘过来。
我娘,温府的当家主母,一边要张罗准备迎接离府半年的长子,一边又要哄不肯配合的幺女。
我虽然已经不抱希望,却被我娘一句说服。
“倾曜,你大哥千里迢迢地请了神医回来,你就是体谅你大哥的心意和劳苦,也应该见上一见。”
我闻言呼吸一滞,面色柔和下来,想起最疼我的大哥,我也不忍心辜负了他的心意。母亲见状再接再厉,“曜儿,你再见一见,万一好了呢。
万一呢。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还是梳了妆,叫婆子们把我抬去见大哥。
乳母给我裹得严严实实,虽是秋日,我却已经穿上了绒衣。
原因无他,一场风寒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正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景,一木一枝都经过花匠的精心修剪。花木名贵,其中最珍贵的,却当属我手边的这株顶级绿菊。据说大周也不过十株,整个温府也只得了这一盆。
这花娇贵,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只能养在温室里,由专人照顾,唯有在天气好的时候,才摆出来晒晒太阳。
我越看越觉得,这花实在是像我。
一样的金贵,脆弱,易折。
不知怎的我心生烦躁之意,对它实在不喜。
于是我伸手掐住它的花茎,虽未用力,长长的指甲却已经刺出了它浅绿色的汁液。
只要我再用力几分,这支名贵的绿菊就要被我摘下来了。
刘也:这绿菊虽脱俗,却与姑娘的气质不相搭
刘也:姑娘若是想要朵簪花,不若瞧瞧在下手里这朵七里香?
这是我第一次见刘也。
满室的花木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少年英英玉立,风华如月,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一朵不知从何处摘来的七里香,他眉眼含笑,如春风拂面,如朗月入怀,一时间竟叫我不知道怎么接。
我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实在是见过的外男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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