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永不言弃

早晨起来，伸一个懒腰，向院子一坐，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的蓝朵，疏疏落落地点缀着几根秋草。

空气中漫弥着的瑟瑟秋意，让清凝不禁打了个寒战。一群雨燕出来高歌，已经是秋天了吗?清凝撅一杈树枝左右拍打，驱赶那些和她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世上的小昆虫。灵质本源几乎彻底破损，难道这辈子就真的与修炼无缘了吗?

老君在锁御宫开会，他召集了所有有些身份的妖精，寻找三天前几乎成功刺杀清凝的幕后真凶。

枫叶获花被微风吹动，发出瑟瑟的声响。

关上窗户，视野变得朦胧一片，是窗玻璃久经岁月，被风雨磨花了吗?不，原来是眼眶噙了泪水。清凝不甘心，如果要一辈子只做个废人，倒不如叫她一死了之。可清凝不能那样做，也不舍得那样做，就算是为了老君，她也必须选择坚强。

调动残余的那几滴灵力，勉强凝神内视。找到残破的灵质本源，清凝将一滴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灵质本源，试图修复灵质本源。

在灵力极其不足的现状下，每一滴灵力都是不能轻易消耗的，因此清凝选择用精神力代替灵力进行凝神内视。精神力飞速消耗着，清凝的意识有些晕乎乎的，很不好受。

灵力进入灵质本源，似乎真的开始修复了，清凝的心中第一次燃起希望。

然而，与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痛苦。灵质本源的修复过程中，清凝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破碎然后重组，这带来的痛苦可想而知。

清凝的精神力急剧消耗，没等她因痛苦叫出声来，就已经眼前一黑昏迷不醒了，只有痛苦仍然跟随，在昏迷中也要折磨清凝。

刚才的尝试，清凝的灵质本源修复了千分之零点一。照这个速度，想要灵质本源达到能再次与外界灵力沟通的程度、重获修炼的能力需要至少三十年;而如果想要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恐怕穷尽一生都无法做到了。

再次醒来时，清凝发现自己回到了老君阁中舒适的床上。

头疼得厉害，昏迷前的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的灵质本源好像真的恢复了一点，这个想法令清凝兴奋不已。

老君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玄离。

“君哥，我的灵质本源是不是恢复了一部分?”清凝站起身来，顾不上与玄离打招呼就急切地问老君。

“其实，清凝，你没有必要这么拼的，我可以守护你一辈子。精神力短时间内消耗如此之多，但凡我再晚到一分钟，你的大脑可能会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的!答应我，别再尝试去修复灵质本源了，这太危险了，一个不好你甚至可能会变成白痴的!”老君没有回答清凝的问题，十分严肃地说。

“不。”清凝声音说得很低，却显出无比的坚定。

听到这个“不”字，老君不禁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清凝第一次拒绝自己。

清凝继续道:“如果不去修复灵质本源，我这一生就只能当个废人了。就算君哥情愿与我白头偕老，这样的爱情也不会是我想要的。夫妻之情不是也不可能是某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而应该是丈夫与妻子之间相互的关照、相互的厮守。君哥，原谅我这次不能答应你，我一定要尝试修复灵质本源!”

清凝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猛烈地抨击在老君心头，令老君的心灵久久震颤。是啊，这才是他深爱着的清凝——那个勇敢拼搏的清凝、那个永远不会向命运低头，永不轻言放弃的清凝，那个坚韧得使他从心底里佩服的清凝!

良久，老君平复了情绪，面向清凝一字一顿地说:“好，我支持你修复灵质本源。但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尝试修复灵质本源时，我必须在场，你同意吗?”

老君看到，清凝的眼眶中有感动的泪水在打转，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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