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三（二十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心动而轻浮，是禽兽。心动而克制，是普通人。不心动，或圣人或非人。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不敢冒犯。

那天因为醋意，怒火中烧，鲁莽了一回，今天可不能了。

重楼贪恋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兰香。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三百天已经过去一百多天。有些话还是早说为妙，否则那人只会当不知道。

“我心悦你。你若愿意，你就是魔界的第二个主人。”

“魔界，我不稀罕。”

是了，他注定要走，又怎么会稀罕这里的东西？

不求长久，但求露水姻缘一场。想通了这一层，重楼坦荡许多。在这一场爱情游戏里，他本就一无所有，怎么也不会更差了吧。

“你之于我，胜于夕瑶之于飞蓬。”

他嘴笨，不会说人间那些缠绵动人的情话，便拿自己知道的例子类比。

飞蓬是个呆子，对夕瑶的感情恐怕一知半解，做不得数。但这已经是魔尊认知里最接近爱情的模样。

兰生稍微提起点兴趣，问道：“那，比之紫萱与徐长卿呢？”

“我不是紫萱，你也不是徐长卿。我比紫萱强大，你无徐长卿情深。”

重楼的回答很诚实，重楼有身为魔尊的自信，兰生作为被偏爱的，实际也不完美。

兰生听后笑了，多情的桃花眼显露出些真情实感，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无抗拒。他一挑眉，“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还要告白？”

“你不喜欢束缚，你不会停留。我保证不会强迫你留下，也不会黏着你。至少让我留个念想。”

兰生怼道：“留个念想？这个念想会让你在往后的日子里更痛苦，一念之差，乃至疯魔。”

那颗心收缩得厉害，隐隐发痛。

“得到过，才放得下。”

“但愿你真如此洒脱。”

重楼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欣喜问道：“你同意了？”

兰生微微颔首，对重楼勾了勾手指。

他清楚重楼的底细，他能放心地投入这一段感情中。无名不是，所以无名不会被正面回应。他多么吝啬，一点点的喜欢也只会给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

得到应允，红毛大狗狗瞬移到主人身边，二人不过一掌距离。

兰生踮脚，按下张扬的红毛。

重楼以为他要做些亲密的能增进感情的事，闭上了眼睛，等待甘霖的降临。那之前一触即分的美好……

不想得兰生错开正面，在他耳边喃喃：“它跳得好厉害，震得我胸口痛。”

重楼刷的睁开眼，猛然抬起手臂，结果却是轻轻放在兰生腰间，将人搂向自己，现在兰花被圈在他的领地。

兰生顺势靠在他的肩上，远看两人好一双璧人，好似万般柔情，可美人嘴里的话可就没那么温柔了。

“等我走的时候，它会回到你的身体，这份痛，留给你自己细细品味。”

在重楼看不见的视角，兰生眼里波光流转，算计着爱他之人的感情。

一时弄不明白，不如深入局中，或可窥得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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