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守护奶奶庙

忽然，就听黑暗之中又传来一声高呼——

“跑得快的去前面照路！”

我扭头往后一看，黄家沟子村口方向，一盏盏电灯灯光已接连亮起，很快，许多人追了上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一个小孩儿甚至屁股还够不到自行车座，疯狂蹬着车子就超到了我们前面，一边蹬车子一边朝前面漆黑的土道上吼——

“前面有人没！都让道！撞了不管赔！”

过了没多久，一阵嘟嘟嘟地声响传来，竟是两台拖拉机追了上来，前面一辆车的车斗里装满了碎石渣子，还站着两个手持铁锹的男人，从我们身旁超过去时，司机吼道；“五爷，让小师傅上后面的车，我们在前面给您垫道，免得破道都是坑颠坏了小师傅……

说完话司机开着拖拉机冲到前面，车斗里两个男人抡起铁锹就往道上撒石头渣子，把道上那些坑洼不平的地方都给垫得平平整整的……

一瞬间，小袁心头立刻涌上一股暖流，盯着怀里抽搐不停的王连说：“你可千万得撑下去，别辜负了大家伙儿的一片心意…

奶奶庙位居山腰，临近的村子叫南赵庄，据说是前几年村里个富户建的，用来给南赵庄压风水，庙很小，就一个院子一间正殿，院里有间小屋，是看庙和尚的住处，因为庙小，所以平时香客不多，就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偶尔会来祭拜一下，给庙里舍点香油钱。

在一群村民的帮助下，小袁他们很快到达了山脚下，拖拉机开不上去了，小袁二话没说抱起裹在棉被里的王连，就往山道上冲，几个村民拿着手电筒护在左右给我照明，五爷拎着两把菜刀在前面开路，毕竟大半夜的山上荒凉，虽说早就没了豺狼虎豹，可五爷还是不放心。

好在山不高，一小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庙门口，由于大家都着急，黄家大爷冲到门口就开始踹门，想把门踹开好进去，却被五爷一把拽了住，瞪着眼说了句‘你敬神神才敬你’之后，开始恭恭敬敬敲门，随后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传来，和尚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五爷跟和尚道明来历时，小袁抱着王连就闯进了大殿里，把王连往王母像前一放，一路上昏迷不醒时而抽搐的王连当真精神了起来，微微张开双眼说：

王连：“你把我把身体摆正盘腿坐好，再给我找九个香炉和一把香来……

小袁赶忙照办，把王连身体摆正后去跟和尚要了一大把香和九个小香炉，随后按王连的要求将其中八个香炉围着她的身子摆好，第九个香炉小心翼翼摆在她头顶上，由白薇自己扶着，然后每个香炉里插了三支香……

这时，王连有气无力地问道：

王连：小袁，之前你爷爷给你的那把短刀，你还带着呢没？”

小袁赶紧点了点头，那短刀就一直没离过小袁的身，整天用红布抱着藏在后腰里，当做是防身之物。

小袁取出刀来，王连缓缓地说：

王连：我现在一点力气没有，你用那刀在我眉心间隔一刀小口子，用血润润刀锋，然后我有事情交给你做……

终究小袁还是照着王连的话做了，用刀尖小心翼翼在她额头前挑出了道伤口来，刀从她皮肤是划过时，小袁的心里跟着一阵刺痛，随后刀锋润了血，小袁问道：“接下来呢？我怎么做？”

王连：“你记不记得咱们上山时，山脚道路边摆着块圆滑的大石头？”

小袁点了点头，那是块天然风化的石块，风吹雨打之后棱角早就磨平了。

王连又说道：

王连：那石头看似普通，其实是镇庙的界碑，但凡寺庙道观，只要是有灵之地，都会天然形成一块天然界碑震慑周边鬼魅，以便挡住小鬼入内扰了仙家清净，那界碑处有神将守护，你到界碑石对着山下那面找地方藏好，天亮之前要是看到什么东西，你别害怕，就砍……

小袁“那如果我没看到东西呢？”

小袁问道。

王连：“要是没看到，天亮后你就带人进庙给我收尸……

王连笑了笑，没再多说，就打发小袁赶紧去照做，并且让小袁把跟来庙里的村民们都哄了出去，关好庙门后只留下五爷立在门口把风。

小袁跑下山，很快就在路边找到了那块镇庙界碑，说是界碑，其实真就是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风化石，只不过个头比较大而已，少说一人来高。

在石头旁选了个最舒服的角落后，小袁攥着用红布裹好的杀猪刀躺了下来，这一躺就躺了两个多钟，其实小袁也不知道大概时间，但后来再上山时，正好是凌晨四点钟。

四点钟之前，小袁躺在石头的阴影里不敢动，就感觉一阵阵山风呼啸，由于心情紧张，林子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都能小袁吓一跳，后来也不知是躺了多久，小袁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不是躺在地上那种潮湿的凉，是往骨头缝里钻的阴凉。

紧接着怪声来了，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随后从石头后面传来一阵对话，但说的不是人话，是王连之前告诉我的那种上方语，听话语声，对话的似乎是个一老一少，老人的声音很急促，说的也比较多，而那年轻的声音冷漠得听不出语气来，显得有些爱答不理似的。

王连说过，让小袁看到什么东西就砍，趁着那两人对话的功夫，小袁悄悄打开红布，攥着刀站了起来，沿着石头边缘偷偷绕了过去，借着月光小袁往石头后面一看，看不见人，就见地上趴着个圆滚滚的黑影，满身盖着层长毛，半截身子还在土里，似乎是在瑟瑟发抖，那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话就是从它嘴里传出来的。

紧接着没等小袁看清楚呢，那东西突然一扭身子就想往土里钻，小袁心里暗叫了声‘不好’，未免让它跑了，猛一个箭步窜上去就抓住了它背上的长毛，这一抓，登时就觉得手心里一阵刺痛，可小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拽住它抬手就是一刀，‘噗嗤’一下就扎进了它大概喉咙的位置上…

开始的时候那东西还在挣扎，小袁就用手拼命按着，后来没过多久，那东西蹬了蹬腿儿终于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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