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与鬼魅的斗争（二）

小袁完全六神无主了，哆嗦着

突然，一道白光从画像中飞出，眼前的人捂着双眼，哀嚎着就逃出去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小袁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两腿还在颤抖，他扶着桌子看了看那副天师圣象，原来画像旁边还有两面小小的八卦镜，刚才那两道光就是从八卦镜里发出来的。

王连还在和那个黑猫缠斗，黑猫个头只是比普通的家猫体形略大，不同的是，浑身发着汩汩黑气。

那只黑猫身影非常灵活，在院子里跑来跳去，不一会儿，王连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最可怕的是，黑猫身上不断散发着死气，每跑一圈，那些死气就把王连缠绕一圈，王连只好坐在中间，咬牙坚持，身前已经流出很多的血。

看样子再过一会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小袁：“王连！”

小袁忍不住大叫起来。

王连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小袁，说道：

王连：不要过来，这是一只死去的猫仙，被人利用，借尸体还魂，把祭台上的那两面八卦镜扔过来。

小袁转身跑到桌前，把两面八卦镜扔了过去，王连顺手接住，咬破手指，将血洒在门前。

王连：快回去，关上门，它不敢过这条线。

在屋里，小袁只感觉一阵阵阴风扑过来，虽然是夏天，他还是觉得有些冷。

小袁靠在墙上，慢慢地晕了过去。

他又开始做梦，他梦到自己一个人在山上跑，后边有人在不停地追，小袁实在跑不动了。

他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女的仍在追他。

小袁：你为什么总是追我？

女子：因为你和我一样。

小袁：你是个恶魔，我是个人，怎么会一样？

女子：谁告诉你你是个人，我俩是一样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信你看。

小袁努力去看，眼前哪里是刚才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

小袁：你怎么是我？

女子：我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小袁打断了她的话，大声喊道：

小袁：你是恶魔，我怎么会是你？你不要说了。

女子莞尔一笑，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她幽幽地说道：

女子：什么是魔，什么是人，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做的事情，连魔都不如，再如，那家人子弟为了钱财，不顾兄弟之情，夫妻之情，甚至连父母之情都没有，岂不是连恶魔都不如，再说什么又是魔，魔只存在于你的心里，一念成魔，一年成人，我可曾有害过你，我在你的身体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说罢，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又慢慢地向小袁走去，扑通，又是那个大坑，坑里有一口棺材，小袁吃惊地看着，他知道下一秒，那口棺材就要往外喷血了。

一阵鸡叫的声音响起，刹那间，小村里，此起彼伏，小袁醒了，他睁开眼，门缝里透出一点点光亮，天要亮了。

“王连！王连呢！”小袁猛地想起了王连，他推开门，冲了出去，可是，门外哪里有王连的影子。

门前只有一滩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他跑到外边，看到点点的血迹通到村外。

小袁站在路旁，顺着血迹往远处瞧去，那血迹弯弯曲曲地向北边延伸。

这个方向，这个方向的前边不是坟地吗？

农村不像城市，这个小村里没有公墓，村民死了，就埋在北边的一个空地里，那块空地长满了树木，后边是一天弯弯曲曲的河流，河流并不大，但是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说，那是一条大河。

这块坟地很早之前就有了，在小袁出生之前就存在了，小袁的祖爷爷埋在这里，村里几乎所有人的先人都埋在这里。

用以前六叔的话来说，这个地方风水最好，他天天哼哼唧唧地，很多人都说他有神经病，但是他说，他家里有个大仙，一个白胡子的大仙，大仙什么都知道，喝了酒什么都告诉他。

“唰”地一下，跑过去一只黄鼠狼，直接就窜到林子里了，一下就看不到了。

血迹到林子边就停了，小袁找不到了，这时，天才刚蒙蒙亮，林地里还是黑乎乎的，小袁心里很害怕。

他走进林子里，一边走一边喊：“王连。”

都走到林子中间了，还是没有找到，他很生气。

小袁：这个王连会不会是被女妖精抓走了，他奶奶的，斗了一晚上的猫，不会是吓跑了吧！

王连：“傻子，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啊！”

是王连的声音，好像是靠近河边的那块传来。

小袁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就见地上长出一个王连来，头搁在一个洞边上。

小袁乐了。

小袁：我说，咋滴，妖精把你抓走当压寨妇男了，还是咋滴，你这造型很别致啊！

王连：你他奶奶的少说风凉话，先把我拉出来。

拉王连时，没费多大劲，他一下就出来了，底下出了一个大洞。

小袁一边看王连，一边发笑。

小袁：说说呗！咋钻进去的，你这进去了，连个猫毛都没抓着。

王连：再说，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

王连作势举起了手，小袁赶紧闭上嘴巴，这个他不敢惹了，王连那肌肉块子，他可受不起。

王连：你关上门，我就用纸鹤不断攻击那只黑猫妖，只是没想到，那猫妖法力还挺高，扔了七八只，愣是没受伤，它刚想跑，却没注意到我纸鹤上的丝线，已经被上面的丝线缠了个结实，那些丝线都在黑狗血里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最能克制妖物，它怎么还能动。

小袁：然后呢？

王连：然后……然后……它还是跑了。

小袁看了王连一阵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王连：但是它中了我的“扶乩追魂索”，我一路追着跑到这里，进到林子里，就看到一团黑雾往前跑，我追过去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就看到这里蹲着一个红衣女子，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便手里扣了两枚桃钉，不想那女的突然转过身来，分明就是一只猫，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王连：然后，我就倒在地上，旁边，有个人脸钻出来，对我说：“地下有东西。”

小袁：后来呢？莫不是你就一直这样了？

王连：对啊！就感觉有个东西把我拉下来，然后，就一直这样了。

两人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王连问：

王连：这附近有没有出马仙？

小袁：有啊？六婶子，我小学同学！

王连起身，一声不吭地往回走。

小袁：唉！你干嘛去？

王连：干嘛去？吃东西去，为了你，我折腾一宿了。

……

二人一前一后，吵吵骂骂地回了村子，爷爷还是没有回来。

吃过饭，王连说道：

王连：别等了，带我去你六婶子家瞧瞧，我怕今晚那玩意儿还来，再搞一宿，没杀死，也要把我折腾死了。

六婶子家离小袁爷爷家不远，因为是山村，只是转弯多一些而已。

小袁叫他六婶子，只是因为他辈分大，农村老话：“拄拐棍的孙子，摇篮里的爷爷。”

其实，六叔和六婶子都是小袁小学时的同学，小时候，三人可是死党，没少干坏事儿，只是后来小袁去了城里，三人就很少联系了，不过暑假里，他也是隔三差五就回来，回来后，有时也去六叔和刘婶子家坐坐。

刘婶子当出马仙这事儿，还得从小学二年级时的一件事说起。

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好，不管谁家有点好事，总是尽量叫上村里的老少爷们，一来帮个人场，图个热闹；二来打打牙祭，交流下情感。

刚好有一次，村头有一户人家老人过世，刘婶子他娘早早就要带小刘婶子去吃席，家里人也都劝，说：“这种事太丧，小孩子又小，怕招惹啥东西。”

可是，小六婶她娘死活不听，说：“能有啥事儿，孩子在家一年到头也开不了一丁点儿荤。”

说着背着小六婶就去了。

等晚上，回来就热闹了，小六婶又闹又吐，还总嚷嚷，说自己是小酒神，也不给她喝酒。

家里半瓶二锅头，被小六婶灌下去，还觉得不够。

一开始，家里以为可能孩子今天闹过了，没觉得啥。

晚上八点左右，小六婶的姐姐过来看她，推开门，直接吓得叫了声“妈”，就跑了。

原来，小六婶的姐姐刚打开门，就看见小六婶，脸色惨白惨白的，正蹲在地上，吃白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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