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路上的鬼影

从深圳到南昌不是很远，坐高铁大概6个多小时，可是小袁的爷爷并不住在市里，他住在下边的一个小山村里，等他们转乘大巴到那个小山脚下的时候，又耗费了大概三个多小时，此时已经是下午快五点的样子了。

夜色开始从山里慢慢地上来了，夕阳懒懒地靠在一个小山头上。

小袁：完了，这下可好了，最后一班回村的小巴没了，我打个电话试试吧！

王连没有吭声，他看着那个正准备下沉的夕阳出神。

拨通电话后，电话那头“嘟、嘟……”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小袁是个急性子，一会儿急地汗就出来了。

小袁：“啥人啊！提前都说好了，今天要回的，结果连个电话也不接，这老头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听小袁这么说，王连有点不高兴了，抬头，眼睁地滴溜圆，看着小袁。

王连：你是怎么说话呢？别看我没上几天学，可是我听着都老不得劲儿，你说话再这么虎了吧唧的，我真踹你！以前看着你挺老实的。

说完，王连“哼”了一声，小袁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辩解。

小袁：王哥，我从小就和爷爷闹惯了，他有时还叫我“小王八犊子”呢！

小袁还没说完，王连“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他看着小山头上的夕阳，说道：

王连：算了，算了，从这里到你爷爷家要多远？

小袁：七八里地吧！

说完，小袁又有点紧张地说道：

小袁：不会……不会，你要走回去吧？

王连瞥了他一眼，说道：

王连：就这么点儿路？我以为有多远呢？走吧！啰嗦啥呢！

就这么着小袁愣是被王连死拉硬扯地拽着上路了。

小袁从小在大都市里长大，虽说小时候也在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毕竟那时候还小，而且时间也短，很多事情都淡忘了，王连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父母离异后，都不要他，把他赶出了家门，为了生活，自己流浪到深圳，所以，两个少年走在这山中的路上，兴致颇高。

一个是因为山里的景物而新奇，一个则是因为有了陪伴。

山里不同于平原，明明还是大白天，可能因为一大片树木，或者一块巨石的阻挡，就会显得阴沉沉地。

走了大约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片松林，路和松林的交界处还立着一块大石头。

一见到松林和那块大石头，小袁有些兴奋。

王连：王连，这地方我小时候可喜欢来这了，只要和爷爷闹了别扭，我就到这里藏起来，对了！这个林子里还有个小庙呢？我带你瞧瞧去！

说着，小袁就要拉王连进林子，可是，王连说什么也不去，还催促小袁赶紧走，这一下，可把小袁给惹急了。

小袁：干什么啊！这才几点，又不是很远，我就是想带你去瞧瞧那个小庙，你着急什么？

见小袁发脾气，王连也赶紧放低姿态，大声说道：

王连：袁凯，你看，刚才给爷爷打电话，一直没打通，我们来之前，也早就和爷爷通过电话了，爷爷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咱们得赶紧去看看。

这下小袁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二人便赶紧趁着最后一点微光，急匆匆上路了。

小袁见王连神色怪异，一直想问，可是每次张嘴，王连都摆手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等转过了一个弯，王连靠近小袁，小小声地说道：

王连：不要回头，不要怕，有东西跟着我们，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自从一进山，他就在后边跟着，只有一条腿，背驼着，身上笼罩着一层黑雾，看不清他的样貌。

一听王连这么说，小袁紧张地不行，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到处看，可是每次想转头，都被王连狠狠地瞪回去。

小袁只好跟着王连一步紧一步地快走，又走了约半个钟头，他俩终于看见爷爷的那所房子了。

爷爷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虽然是在村子里，可是前前后后，没有几户人家，几乎就是他一个人住在那个小坳坳里。

可能是快见到爷爷的兴奋劲儿吧！小袁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果然，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团黑雾，一闪而没，似乎他还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笑了笑，可是，他又说不准，因为那个人他一点儿也看不清。

突然，小袁也奇怪了，他心想“什么时候，王连能看到拿东西了！连他都看不到，那百鬼夜行是他爸帮他开了眼才看到的。”

他想问问王连，可是这时王连指着前边的小院，说道：

王连：袁凯，是不是到了？

爷爷家的院子外是一圈矮矮地石头墙，墙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爬满了吊瓜、南瓜和豆角，黄黄的南瓜花，紫色的豆角花，紫黄相间，还是以前的味道。

天已经黑下来了，天边的彩霞布满了整个院子，小院的灯光亮起来了，小袁忍不住流下眼泪，这么多年，他心里觉得好堵，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是属于自己的家。

奶奶：哎吆！小袁啊，你们俩怎么才到啊！害我和你爷爷等你俩老半天，厨房里有东西，我给你俩拿去，饿坏了吧！

见小袁愣愣地，也不吭声，王连有点生气，用手对着小袁的屁股就是一拳。

王连：谢谢奶奶，是啊！我和袁凯确实饿坏了，我帮您吧！走啊！小袁，你这家伙也不叫奶奶，怎么这样！

小袁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小袁：是啊！奶奶，您老帮我们拿一下吧，我俩先回屋收拾下，弄好叫我们啊！

说完，连推带搡地拉着王连进屋了。

这次王连也真的生气了。

王连：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我真瞎了眼，怎么和你这种人交朋友，一点规矩也不懂！

可是小袁并没有理他，而是眉头皱成一团，脸色煞白。

小袁：不对啊！我奶奶死了啊！她是谁？怎么和我奶奶长得一模一样，我四年级时，奶奶就死了，那年我刚好生病，病的很重，没法回去，爸爸妈妈回来的，他们把我托付给了一个保姆照顾的，我记得当天晚上，我哭的不行，都哭晕了，还梦到奶奶，她说：“孩子，奶奶走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走你爸和你爷的路。”我一直不明白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我也忘了，可是眼前的人是谁呢？

突然，王连看到桌子上一封信，是爷爷的字迹，他俩飞快地拆开，见上面写着：

“凯儿到家后，谁的话也别信！戴上那块翁仲玉，关好门窗，把这十张符纸贴到，门、窗、正墙和屋顶上，给供桌上的张道爷上好香，记住！谁叫，也别开门，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谁也别信！”

看完这些话，他俩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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