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去了一大半,却仍不减燥热,蝉一声一声叫着,叫那皆日树荫下的时光,风送岁
月去了远乡,一点点抹去时间的烙印。
风消失于深巷拐角,花落于一片无声,星暗淡于晨曦。
楚霄云敲着桌,盯着地图,一脸淡定。
商翎羽:……不是在下说,对方都快出兵了您还一点,都不慌?
好半晌,他拿着笔在一个地方画了个叉:“跟旭洛和梓涵说声,在远儿他们一个惊喜。”
商翎羽皱了皱眉:“可那地儿不是我们的地盘呐,怎么过?”
楚霄云像没听见:“每人带个二百人,差不多了。”
意思就是——怎么过?自个儿想去。
然后又说:“督促水军那边,加紧训练,老子(不是)费了那么大劲专门跑金陵去‘请’了个军官回来别白折腾了。”
前段时间把岳父逼回来洛安时他顺手“偷”了个人回来。
也不能说是偷吧,其实就那个军官不想在那混了。
商翎羽“哦”了声:“快子时了,该睡了吧,你注意休息。”
楚霄云靠着椅子后背,“嗯”道,灯火光在他发梢下投下小片淡淡的阴影,眸底不明不暗的光闪动着,又暗了下去。
目送商翎羽离开,嘴角忽地浮起丝冰冷的弧度。
关屿呐……
想我死?奉陪到底!
他……亲手杀了自己家人……
这个仇,不会说翻页就翻页的……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必须让他把欠他的全还了。
半闭上眼,想起和父亲的最后一段谈话。
”孤云,过来。”傍晚,夕日欲沉,父亲在院里一棵榕树下叫他。
他没应声,低头走过去。
”很恨我,是吗?”话里没责备的意思。
他没摇头,也没点头,算是默认。
楚父沉默半晌:“知道你的名字怎么起的?”
楚霄云才有了点反应:“不知。”
"做一颗不改颜色的孤星,看归云万里。”
(很眼熟是吧?对!就是前两篇那段话!)
楚霄云“哦”了声,没说什么。
心里隐隐地疼。
运处的云海,火烧般红。
”别介意别人的看法,乐是怎么样的,就该是怎么样,像你妈妈希望的那样,不改颜色,知道吗?”
楚霄云终于抬眼看了楚父一眼,貌似心不在焉,眸里依旧淡淡地映着远方的云海。
背靠着树,带着讥嘲地说:“父亲。我觉得,您教会了我挺多的。做颗不改颜色的孤星,可能,早做到了。”
楚父看着此他越了半个头(毕竟那会还在额……长身体是吧)的少年,那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突然发现,都那么多年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过客匆忙,怎能从容。
突然就,所有做好的准备,刹那崩溃。或许啊,能看到他长这么大也知足了吧。
好遗憾,无法再去,说这么多年来,鲜少有过的犊情深。
他一手造就了如今与儿子间的鸿沟,也终于没白费。
事已至此,多少往事,随风化作流水,不着一点痕迹。
也无法再苟求更好的结局了。
毕竟天命已定。
楚霄云看着楚父,眸底一丝楚父从未见过的不舍,然后消逝不见,冰冰冷冷的目光像一把刀,粗暴地将虚伪的外壳剥开,露出赤裸裸的现实。
没关系,今后,总有他理解的那一天。
楚父想着,转身离去,满天红霞的辉煌下,一片残秋的妻凉。
风声里,一颗破碎的心绝望地颤抖。
死向来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他当然明白儿子拒绝皇上下的婚事是什么后果。
不得不说,这步棋,下得很绝。
永远有理由处死那个他们想弄死的人。
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有该死的人,只会有别人想弄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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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霄云回头催促着晋涟阡:“我说你走快点行吗?”
晋涟阵抱怨:“你兴致很高啊。“
“那是,刚好手痒了。”
“?搞不好还是被打的啊。”
“哎,这么紧张干嘛,”楚霄云眉眼间浮起些戾气,“楚家借他们的江山,也该拿回来了。”
(晋涟阡:就没见过你这样理直气壮的。
楚霄云:你懂啥,我这叫理不直气也壮。)
晋连阡看着那精致得过分的脸(不是),习惯性地怼:“借?不是送和的吗?”
楚霄云笑了:“管他是借是送,反正我的迟早是我的,我的东西,要回来而已。”
这……口出狂言?
晋涟阡决定还是别说的好,毕竟他爹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
但换个角度想,为啥觉得,楚霄云这么高兴是因为前段日子灌了他一堆酒把“仇”报了?
也不是没可能?
眼看着楚霄云在一片绿油油(划掉)的树林里走得快见不着影了,才几步赶上去。
蓝天下,远方厚厚的云。
分外不平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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