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岁月似水

“弟弟，回家吧，”哥哥骑马追上他，“熹熹等你回去才肯吃饭呢，爸爸认错了。”

楚霄云冷哼一声：我回去干嘛？等死？谢谢，我觉得活着挺好的。“

“楚，孤，云，”哥哥压低声音，“想想妹妹。”

“想想？我就得想别人？你们谁顾过我的死活，肆云，”楚霄云努力让自己的话没那么多火药味，“我现在严重怀疑我是捡来的，回去告诉爸，我就是个不知感恩的人。”

“孤云，别糊涂，你怎么可能是检来的，”楚肆云拦住楚霄云的路，“冷静一下，花几分钟听我讲，行吗？”

楚霄云冷冷地勒住马：“就几分钟？”

楚肆云看着他金色的瞳孔，平时它们看他时是带笑的，现在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带着狠，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还有杀气。

他正犹豫着说什么好，楚霄云倒开口了：“别再说是为我好，没见过谁为另一个人好的方式是折磨死他。”

“干嘛说父亲折磨死你？” 楚肆云逼自己看着他的眼睛。

“你说呢？几乎每周都要找点儿什么借口，叫我去后屋挨鞭子，而且还特别喜欢来个锦上添花，”他冷笑，“你说他这叫为我好？你知道我痛晕过去多少次？你知道我每一次回到房间都是怎么回的？你知道每一次我都几乎不想活了吗？你……懂么？现在都感觉我能活着是一个奇迹，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哥哥，我受够了，感觉只要明天或随便什么时候，他只要再让我去一次我可能就死在那了，如果你不信，去后房看看，鞭子在那呢，如果运气好，他们或许还没把上面的血洗掉呢。”

“可……”

“别说了，让让，别逼我。“楚霄云咬着牙。

“你现在去哪里都是死路一条！”楚肆云似乎铁了心挡住他。

“是吗，”他又笑了，“如果是，不如让我去个没人的地方死。”他眼里带着危险说。

"不行，乖，回去把伤先养好，我会和爸爸说，弟弟，算我求你，行吗？”

楚霄云眼里有什么闪了闪，又不见了。

“再说一次，不行。”

“为什么？”

楚霄云的耐心几乎耗尽，抽出剑，咬牙说：”心灵愈合可比伤口愈合难多了。“

列刃泛着冷冷的光，楚肆云心里顿时一揪。

他不想和弟弟打起来。

可他又不能放他走。

他一走，再想追就难了。

他不能任由弟弟去死，尽管这貌似是个不小的难题。

只能先拖住他，能拖多久是多久。

犹豫几秒，只能也抽剑挡住他。心里开始暗叫不好，父亲平时对他到底多苟刻，他记得前天弟弟又顶撞了他，父亲不许弟弟吃饭两天了。

两天!!!

就算这样，他不进攻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都这种身体状态了，他居然还……

爸爸对弟弟真的那么不留情么……

证据？这就是。

无意中不长眼的马鞭不知道么回事竟神使鬼差地抽到楚霄云背上去了。

转机就在这时。

楚霄云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松，剑划伤了马。

马受惊了，不受控制地将他摔下马去，然后拔腿就跑。

楚肆云大惊，扬鞭追上那匹失控的马。

那马是弟弟最喜欢的马……

追的时候心里乱得很，为什么被鞭子抽了下，他的反应那么大？

终了追上那匹马，牵回来时才顾得上弟弟。被马甩下来掉到地上，一定很疼吧。

他不想伤到弟弟的，可居然又出意外了……

楚霄云侧身躺在草丛里，草叶上沾着血，因为没有风，它们都不动。

是……又晕让去了么？

心里很压抑，他到底还是伤到弟弟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感觉手上有什么湿乎乎，一看，是血。

二弟这时赶到：“大哥，这么久都……二哥咋了？“

“说来话长……”

碰到楚霄云的指尖，明明是夏日，却比冰还凉。

心里愧疚得不行，他知道父亲惩戒很严，但却不知道真的几乎要了他的命。

如果他早点知道，那是不是让弟弟少受点折磨呢……。

可惜了，没有如果。

或许也该幸庆，没有再晚知道。

打得到底有多重，才会被疼晕过去，才会被他不小心抽了一下就疼得松手呢……

他才14岁……

“大哥，你打二哥了？”三弟牵着马，眼里全是惊恐。

“打就算了，还打成这样？”

“没有。”楚肆云只说了两个字。

“可这……”

“回去说。”

弟弟会恨他吗？他逼他回家，逼他面对……

他其实懦弱过，面对丝毫不留情的鞭子，哭喊不要，可父亲转身离开的背影却不给他半点希望。

恨意在心里蔓延，直到他终于想死才表现。

三天两头吵嘴，一开始还知道害怕，知道会疼，后来就放弃挣扎。

只知道不能喊疼。

那只会变本加厉。

他想哭只能忍，没有人会给他求情。

他也不屑于卖惨。

就算他忍受不住，明天的太阳照样会升起，要不照在他的坟头，要不照在他的墙头，都是他的选择。

他必须忍，也只能忍，直到哪一天他终于决定用结束来报复这些事无常的冷漠。

那时候，也真的是没有值得留意的了。

流年似水，永远不会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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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两章时

我一直在心里念：我错了，别打死我(但下次还敢)

写完后我站起来腿都是软的

这怕是我目前最狠心的两章了

但没事，我要用实力证明——

没有最闹心只有更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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