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方是话本行的小姐，性子十分有趣，拉着叶冰裳便谈天说地，从书内说到书外，从民间说道朝堂，“我很喜欢你写的话本！”

‘倒真是洒脱的性子。’

叶冰裳很喜欢她，也羡慕她活的洒脱，但她每每谈自己那部话本，叶冰裳都感觉自己与世脱离。

“你刚刚，说了什么？”叶冰裳就如同旁观者一样，听着她讲述话本的内容，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澹台烬。

“夜小姐，你这番，倒真像那故事中的主角，前尘如梦。”

香消玉殒…

她有些恍惚的走在回府的路上，走到一处巷子时，叶冰裳遇到了一个孩童，被人欺凌，她帮他赶走了那群野孩子，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他呆呆地样，叶冰裳忍不住打趣道：“你就这么呆着？”

他没回，依旧那样怔怔的看着她，似是在判断，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还是会落井下石的恶人，“我带你去医馆。”

“好…”他垂眸，原来这世上，是有菩萨的吗？他日日睡于破庙，夜夜祷告，菩萨终于对于对他投来了视线…

到了医馆，付了药费后，叶冰裳叮嘱他一番，便走了，没留下姓名。但在之后不久，他知道了，他的菩萨，叫叶冰裳，是叶家大小姐，宣城王侧妃…

没了乌鸦带来种子，叶冰裳只能让嘉卉张罗，她记忆中的花园，应是四季常开，就是不知为何，如今照料它，竟是要比记忆中累上许多，四时不败，真的很难。

如今的池面，已被冻上，自冬以来，叶冰裳很久没来了，昨日萧凛说会带她去月湖赏雪，她早早便起来收拾，不过她来太早了，萧凛还未到，在这里的人是澹台烬。

叶夕雾这次气极了，让他跪在池边雪地，也不知跪了多久，他只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小姐，我们别管他了，以前你就因为帮他被老夫人罚…”

“你说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冰裳想再细问下去，但嘉卉却直言忘了，而后神色狰狞。叶冰裳忙将她安置在亭中，她要去找郎中，又或者是道士…

‘澹台烬怎么办？’

她向澹台烬跑了过来，神色匆忙，将自己御寒的袍子递给他后，便匆匆离去。

“拿着。”语气不容置疑。

澹台烬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匆忙的背影，转头看了亭中，‘这叶大小姐，还真是好心。’

他将月蓝色的袍子披上，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让他暖和了许多。

萧凛来了，只看见晕倒在亭中的嘉卉，和跪在池边身上披着叶冰裳袍子的澹台烬，他来到了澹台烬跟前，满是担忧的向他打听叶冰裳的行踪。得知她没事，他松了口气，不过澹台烬身上的袍子，却是越看越碍眼。

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他的冰裳，最是心善。萧凛想让澹台烬起身，但澹台烬却言，“我若起身，怕是更会难过…”

‘也是…他娶了个泼妇。’萧凛难免为他唏嘘，但这是他人家事，他本就不应管。回到亭中等了半晌，叶冰裳任旧未归，嘉卉昏迷中的低聆，还有雪地中那人的倒地声，让萧凛越发不安。

他看了看嘉卉，又看向澹台烬那边，澹台烬昏倒，已经有人去向叶夕雾禀报了。而他，决意去寻叶冰裳。

叶冰裳是在叶府后门遇到萧凛的，她带回了两个郎中，以及一个道士。到了池边，她看见澹台烬倒在地上，她觉得，自己该去帮他一把。将带来的人引到亭中后，叶冰裳便想着将澹台烬也挪过去，而最终是萧凛帮了她一把。

“多谢殿下。”叶冰裳欠身谢道，萧凛不愿她与自己如此生分，将她扶住，“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冰裳明白了。”她很欣慰，她遇到的是个好人，或许今后，这样也不错。只是，萧凛看向澹台烬的眼神却隐约多了别样的猜忌。

最后，嘉卉没事了，澹台烬也醒了，叶夕雾也来了，今日的池边很热闹，热闹的让叶冰裳头疼。一场闹剧在叶家老太太到来之后，才以叶冰裳和澹台烬被奚落收尾。

只是临走时，萧凛对叶冰裳说：“我明日再来接你去月湖。”叶冰裳下意识看向叶夕雾，那眼神怕是想把她活剥了，她叹了口气，“冰裳知道了。”

澹台烬跟着叶夕雾走了，只临走看了眼叶冰裳和萧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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