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息的爱恋，持续了很多年

教皇看着那片澄澈的蓝波，竟有些失神了

会的，会有第三种可能

她也无法狠下杀手，或许上了战场后，她会心软，面对这个满是亏欠的女儿，面对她满身的伤痕，面对她满目的倔犟，她甚至会有想抱住她的冲动

就算最后雪儿抢先一步自杀了，她也会随自己的孩子离去

就像上辈子那样

“妈妈？”

“雪儿，还在怨我吗”

她蜷曲的手抚上女儿瘦削的脸颊，紧凑着眉

“怨？妈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啦——”

雪儿的语气带有一种轻快，她想表示她的不在乎

“我知道你爱我，向来都是，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也没有声息的爱了你那么多年”

她的手已揽上对方的脖子，认真的说着，教皇也借力扶上了她的腰

“所以，那天你口中的喜欢，是为了气我？”

“……算是吧，事实证明我确实做到了，那天我看到了你的脸色铁青，还有片刻的怔愣，但你抬起的手还是没打下来，你心软了，妈妈”

她笑了，教皇划了划她的鼻子，温声道：

“是心软，也是心慌”

“那天你哭了，我头一次见你哭得那么凶，便是先前同我吵架也没如此过”

千仞雪怔然，忆想当时她只是失神了

疯子常常如此，既然没有了理智可言，那么嫉妒无疑可以占据全部

她在嫉妒，因为比比东看胡列娜的眼神实在太温柔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也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一个被她抛弃多年的孩子在失去爷爷这个最后的依靠后，她仍不肯施舍半点怜爱

始于血缘的仇恨会麻痹整个人，恍若被什么牵制住了一样，事实上千仞雪当时吧啦吧啦说的一通话，她自己也没什么印象

因为当她回过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抬眼便是比比东没打下来的巴掌

她莫名感到紧张，将自己埋入母亲的怀里

教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慢半拍地摸了摸她的金发

回想起那三天里，她躲在暗处看着千仞雪一个人蹲坐在营帐里，杀了唐三的庆功宴她没去，派人送去的饭菜也丢在了门口

她看见那双蓝眼睛里空荡荡的，黯淡，冰冷，就像没有魂的死尸一样死寂

没有一个侍卫在这里把守，因为所有人都怕她，所以雪儿索性将他们都吓跑了

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望了多久，总之很久，久到那片天际尽头的颜色都变了

……

时间总是很短，

「抱紧些吧，抱紧些，就不会再弄丢你了」

教皇轻念着她的名字，在眉心间落下一个赤诚的吻

……

“看，烟花”

比比东顺着她的手望去，那片幕色中仿佛缀满了热烈的星辰，转瞬间化作忽明忽暗的葳蕤烟火散染空际

美极了

燃放的星光斑驳落印在天使的侧颜上，美极了

回望身旁人炽热的眸光，千仞雪目光波动，浮现一个粲然的笑，偏头看向近处的教学楼

“这里的视线不好，去那里看吧”

“屋檐？”

“嗯”

“可——！你干什么？！”

天使邪肆地笑着，打横抱起教皇，金色的羽翼已经展开，带她飞上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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