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Remedy（解药）

记住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很难。当你总是试图忘记一个人时，其实这恰恰表明自己从未忘记。

琴酒将硬币堆成一叠，推向调酒师。对方立即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金酒，又替他调好了马丁尼。

冰冷、纯粹、锐利、自然而又深奥，和他所代表的酒一样，Martini本身就是这样的人。琴酒凝视着澄清透明的酒水，在酒吧的灯光下愈发变幻神秘。

他将酒杯推到自己左手边，就好像左边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一样，他轻轻碰了下杯沿，随即自嘲式地笑了笑，一饮而尽金酒。

辛辣，苦涩，一种淡淡的怅然若失。

无力，后悔，结局却无法被改写。

There is no remedy for love.

————

所有东西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火星不停地迸发出来，雪被烧得通红。

琴酒静静地凝视着正在吞噬一切的火焰，犹豫着将手中一直攥着的本子丢进火中，看着它边缘变得焦黑。直到最后一丝耀眼的强光像燃尽的彗星一样消失不见，琴酒才离开。

除了琴酒，没有人知道那本本子上写着什么。它的秘密和它主人一样永远留在了那个冬日。

————

“对准心脏吧……要不然你肯定会忘了我。”

琴酒突然从梦中惊醒。

从那时开始，这个褪色的梦境总会每晚折磨他，哪怕吃了安眠药也没有作用。

万物俱静，黑暗中，他按了几下打火机，火花照亮了他半边脸。刚要点燃香烟，他身体一顿。

“都说了，到我这里来不要抽烟。”

琴酒故意没有理会这一道声音。

哈，反正你再也管不到我了。

————

又是一个冬天。

“对不起……”由川佐揪住自己的衣领，痛苦地蹲下身，时而神经质地绞着双手。

她再也接受不了折磨了她快三年的悔恨，每次下雪时，她透过结了一层薄霜的窗户上都会看到威廉惊愕的双眼，她患上了抑郁症——心理医生最终得了心理疾病，真是讽刺。

可总是会有一些事深深划在她心上，在时间的消磨下仍然无法抹平。

最后，她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化为千万朵浪花中的一朵了。

————

组织中再也没有人会提起威廉的名字，就连苦艾酒也会避而不谈。Martini这个词对于琴酒来说就像一个禁忌——有个没有代号的成员因为说漏嘴，差点被琴酒一枪崩了。

苦艾酒猜测，琴酒可能这辈子只关心过一个人。

最痛苦的是，是他亲手开的枪。

琴酒比以往更加沉默——快和科恩那个面瘫一样了，他更加喜欢喝酒，更加频繁地去酒吧——就连调酒师都认识他了。

借酒消愁？

苦艾酒自顾自地耸了耸肩。

Gin估计很快就会忘了他吧。

————

琴酒将装着Martini的酒杯倾斜，反射出酒吧绚烂彩灯的酒洒在地上，水珠被摔裂，晶莹的水花溅在琴酒脸上。

他的眼睛被阴影遮住。不知道是水滴还是泪。

“Ne m’oublie pas.”

琴酒喃喃回答道：

“Je ne t’oublie jamais. ”

我从未忘记。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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