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意外之人

“可以来一下波洛咖啡馆吗？以及上次你可是逃掉了哦。——由川佐。”

威廉低头看着这条简讯，难为地用手指在屏幕上下滑动。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也罢，上次被琴酒拽走连钱都没有付呢……这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啊。

威廉摘下棒球帽，看见由川佐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向他招手。她穿了一件轻便的黑色短裙，衬得她肌肤雪白。

如果你认为威廉这么频繁地来找由川佐仅仅是为了看病，你就错了。虽然威廉一向不近人情，但他却被由川佐身上散发的光芒所吸引。威廉喜欢她这个人，但这种纯粹的喜欢是不夹杂任何欲望的。

也真是拜她所赐，威廉最近很少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了。

他静静地看着由川佐慢慢搅动英式红茶。茶香氤氲，红茶在雕花陶瓷杯中上下浮动，她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威廉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上个月去世了。”由川佐打破沉默，可声音却微微颤抖，“可我昨天才知道。”

威廉一时语塞。过了很久，他才调整语调，说：“我很抱歉，由川。”

“你知道吗，威廉？”由川佐表情并没有威廉想象的那么崩溃憔悴，她冷静到了极点，似乎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不光如此，他的妻子也离奇失踪了。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肯定没办法生还。”

威廉正在给全麦面包上抹黄油的手停顿了，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愕地抬头看了眼由川佐，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组织做过很多失踪案——其实那些人早已经死了，只不过为了不让警察发现猫腻采用不定点抛尸。

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还是他在国外的小孩发现他们失踪了才报案的，真是……虽然我们不常联系，但他仍然是我的哥哥啊。”由川佐仍然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了威廉的不对劲，“怎么了吗？”

威廉默默盯着碟子中的面包，摇了摇头。

“威廉。”由川佐郑重地将手放在他肩上，“昨天我很担心你——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威廉神情一冷，由川佐见他这般，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四周，想找什么东西来弥补他：“抱歉抱歉，威廉，我不是在干涉你的生活……只是，”她凑近威廉耳边低声说，“据说最近有杀人狂魔在附近徘徊，专挑漂亮的男孩子下手……”

“你很关心我吗？”威廉微笑着问她。

由川佐像被戳中了什么机关，突然脸一红，辩解道：“没没没，这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作为医生的职责。”

“他是我的……”威廉停住了。

朋友？哈，难道是在床畔的朋友？回想起昨晚的鬼经历，威廉很想把他一枪崩了。还有，那个人甚至在睡完他后厚颜无耻地说“我下次还会来——如果你再出轨，我不介意把你腿打断。”

当然，今天一大早威廉就搬去了自己的新家。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在临走前，威廉还特意在琴酒家留下了三个弹孔，留作纪念品。

威廉越想越气，攥着小刀的手越来越用力，由川佐觉得他要将小刀拧断了。

“……我一个很讨厌的人。”

“对了，由川，你能把你哥哥的照片给我看一下吗？”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由川佐从包中拿出一张边缘有点泛黄的照片。上面一个男人笑得很灿烂，淡蓝色的眼睛闪着亮光。

照片上人的眼睛和那个躺在血泊中惊恐睁大的双眼一模一样。

“……你认识他吗？”

威廉抬起头，轻笑着摇头：“抱歉，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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