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歌姬

推开木门，僻静的院落不大，直接能看到前面的红漆门框，漆有些落了，泛出一丝丝白。院落左侧的池子里浸着一些待洗的衣物。

沈云音一面朝里屋走去，一面轻唤着：“妈…我回来了…”

进门的左侧便是两扇对望的卧室门，走进云深（沈云音的母亲）的卧室，古朴的家具靠墙而立。

云深正躺在床，寂静地合着眼，像是睡着了。沈云音并没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竹篮里的一袋药放在床头的矮橱上。

刚走没两步，便听到身后传出轻微的呼唤，虚弱中夹带些许欣喜：“音音回来了。”

她忙笑着转过去，应声道：“嗯，回来看看你，还有小辰。”

云深叹了口气，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沈云音忙去扶她，顺势问道：“妈，我不在这些时日，身体怎样？”

“就那样子，不过吃了你给我配的药，我咳嗽好很多呢…那药很贵吧？音音。”

最后那句，云深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像是一种试探。沈云音稍稍落眉，那药是她问了韩七爷（舞厅老板）才得知的配方，跑了好几里路才要到的，价格自然贵一些，但为了不让云深过于操心，也就没有明说。

沈云音的嘴角重新挂上笑意，自豪道：“还好，不贵，您女儿现在一个月工钱支付您的药费和小辰的学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望着她骄傲的模样，云深不由得心头浮起担忧，蹙着眉头，“真的好吗？你整天在那风花雪月的场所…一开始妈就不同意，拗不过你才…”

沈云音犹记得当时为了让母亲同意她去歌舞厅当歌女，跪了三天三夜，并且写下了保证书，各种条款约束着她，使得她从未近过男色。想到这，沈云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墙角的五斗橱——那张签字画押的保证书还躺在那。

沈云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云深安抚道：“妈，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忘的，我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交出去的。我只是喜欢唱歌而已，并且听众都喜欢我唱歌，您说的我都懂。”

云深低着头，嗫嚅着唇，倒也没再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僵持片刻，沈云音站起身，冲她说道：“妈，您休息着，我去看看小辰。”

自从她在舞厅做了歌女，韩七爷便安排她一间屋子落宿，那屋子很小，够她一个人住，她挺满足的，也不用和弟弟挤一张床了。

走进小辰的房间，靠窗的旧书桌摆着几本书，中央摊开着一本，沈辰一正托着腮，手肘压着摊开的书，仰头望着窗外出了神，那左手还夹着一支钢笔——那是沈云音在舞厅拿到第一笔工钱给沈辰一买的，他很珍惜，算到现在，也用了两年有余。

她怕惊扰到他的思考，轻唤一声：“小辰…”

沈辰一的背脊轻颤，忙转过身来，见到沈云音，脸上的愁容顿然全无，咧开嘴角，露出那皓齿：“姐，你回来啦。”

沈云音轻笑着走过去：“嗯，在做作业吗？姐不在，有认真听讲吗？没给老师添乱吧？”

“没呢，我在写文章…”说着，沈辰一摊开被手肘压平的本子，大方的挪给沈云音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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