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表明心意

【六】

我一个激灵，后退两步，有点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只好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故作冷静。

少女言浠音：那大概是因为东阳城还不错，你喜欢这里，所以想留下来。

舜钦：我的确是喜欢这里的……

他在我身后近乎是喃喃地道。

我平定下来，灌了一口茶，但茶水没进肚，就因为他后半句话而尽数喷了出来。

舜钦：一个人。

舜钦：你想知道是谁吗？

他接着道。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我咳嗽着，没能把话说出来。

舜钦：是你。

他又接着道。

果然……

我转身，总算是不咳了。我看着他，五官俊秀，身形挺拔的一个人，就是……脑子不太好。

少女言浠音：舜钦，我知道了，春天到了嘛。

我顿了顿接着道。

少女言浠音：宫里适龄的宫女挺多，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舜钦：你不相信是吗，你认为我和忱闻靖一样，是看上了你公主的身份吗？

舜钦认真得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放下茶杯，终于正经了。

少女言浠音：不，你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清楚你的为人，但正是因为你一直跟着我，所以才无法接触其他人，如果日后你碰到一个更好的，就知道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了。

舜钦：不会的。

他摇头。

舜钦：阿音，你有时候想得太多了。

少女言浠音：再想想吧，舜钦，还有很久呢。

我轻声道。

舜钦：没有很久了，阿音如果你不想我留下来，这里又没什么值得我留下来了。这样的话，夏天过了，我便会离开。

舜钦低声道。

少女言浠音：你若决定好了，就去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道。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此时门被推开，小二进来布菜，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

其实我对舜钦并不是没有感觉，毕竟我和他相处九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能文能武，言奕承也很欣赏他，可以说是一位翩翩少年郎，我如果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是骗人。

但我可是穿越过来的，心理年龄大他许多，这让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我的冷静与成熟，是因为年龄的叠加，或许舜钦只是觉得我这一点与其他少女不一样，等他长大了，或许又更喜欢活泼可爱的怎么办？

停停停，真是越想越过了，何况，他也有可能……离开呀。

时间再一次过得飞快，我十四岁生日一过，正是初夏将至时节，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午后，我撑着油纸伞站在华音阁前收到了一封来信。我拆开信件，忽然就握不住手中油纸伞。身后有人迅速从我手中接过伞，替我摆正拿好。信上是一个噩耗——

我的母亲……病危。

公主府已经竣工，但我却住不进去了，我向皇帝爹请辞，希望能回浠水看望母亲。

皇帝爹比起几年前好像又老了一些，他没有理由不应允，但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希望我提前行及笄礼，我自然答应了。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母亲和皇帝爹的故事，但一直问不出口，大概是害怕这个故事和我想得太不一样，又大概是怕触碰到一些人心中的伤疤。

收拾好东西启程，已经是五月初，言奕承在城门口送我，拉着我在一旁好生嘱咐了好几句，最后问我道。

言奕承：浠音，你觉得是皇宫好，还是浠水城好？”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

少女言浠音：为什么这么问？

言奕承：父皇即将把皇位传给我，你如果不想回来，我也不会勉强你。

言奕承摸了摸我的头，昔日谦谦君子的目光里已经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少女言浠音：我现在不知道。

我顿了顿，随后像开玩笑那样道。

少女言浠音：如果你需要我，我肯定会帮你。

言奕承：做哥哥的怎么会麻烦妹妹。

他笑了笑，转身招来舜钦和阿昭道。

言奕承：舜钦，这一路拜托你了，阿昭，照顾好浠音。

两人行礼作答。

忱闻婧：浠音，我也有话对你说。

忱闻婧将我拉到一边，先向我行了一礼，随即声音压低了些道。

忱闻婧：前些日子家弟与洛芷多有得罪，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希望你能谅解。

少女言浠音：婧姐姐，这件事你已经说过了，不过这件事不止牵扯到我一人。

我看着她，目光坚定。

少女言浠音：该管教的时候一定要管教，你可不要心软哦。

忱闻婧：听你的。

她一笑，依旧是那么温婉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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