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战争啊……

叶遥凤急步上前：“毕霖春元帅说她在等皇后。”

“行，那本宫就去见见她。”唐玉沫点了点头，缓步向前走去。

毕霖春须发皆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默默地转过身，唐玉沫亳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就是凤舞皇后？”毕霖春狐疑地望了唐玉沫一眼，双拳紧紧握住。

唐玉沫淡淡地笑了笑，上前一步道：“毕元帅，久仰，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

毕霖春定了定神，冲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你真的是凤舞皇后吗？没想到看着才十六岁的样子。打仗本领这么大，老身觉得最小也应该是三十多岁。”

“你一个读书人，还会调兵遣将，老身的那支奇兵是不是一个都不剩了？这利刃还没开封，就已经断掉了。”她瞧了唐玉沫一眼，淡淡地道。

唐玉沫眉略一挑，笑了笑：“既然毕元帅已经知道了，本宫也就不必多说了，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毕霖春愣怔了一下，淡淡地说：“一个不剩也好，这就是战争啊……”

“毕元帅。”唐玉沫眸子清澈如水，轻轻叹了口气。

唐玉沫走近了一点，低声道： “还请毕元帅保重身体。”

毕霖春表情一僵，摇头苦笑一声，黯然摇头。

“老身谁也不怨，像皇后这样的女子世上估计没有几个，既然让老身遇到了，可能都是命吧。”毕霖春注视片刻，镇静了下来。

叶遥凤目光一凝，不禁一蹙眉头道：“毕元帅，我们不是要把你逼上绝路，我们知道你跟北王不一样，叶家军都是明事理的人。”

毕霖春吸了口气，神色凝重：“难道是想要老身投降吗？临了临了，老身可不想落个不好的名号。老身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已看淡生死，败了就是败了，城破人亡这个道理，老身不是不明白。”

唐玉沫低声道：“毕元帅何必把话说的那么严重，我们绝不是把毕元帅往死路上逼。”

毕霖春听完，随即笑了： “你把老身放走，对你有什么好处？”

唐玉沫脸上一片宁谧，神色坦荡自然：“有没有好处，是本宫说的算。”

毕霖春深深凝视她的眸子，声音微哑：“不能如皇后的愿了，老身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就是早一天死，晚一天死罢了！”

唐玉沫看着她，脸色越发冷峻： “毕元帅……”

毕霖春绷着脸，连继咳了好几声： “苟活到今，战死沙场也是痛快。”

“毕元帅！”

毕霖春长剑一架在颈上，顿时鲜血四溅。

唐玉沫星眸如电，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毕霖春，果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真的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吗？

“皇后……”

唐玉沫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让毕元帅入土为安吧。”

叶遥凤点头： “是。”

……

外面兵荒马乱，永凌云回到内宅，心中忐忑不安，本想着收复失地，谁知又丢了一座城，四千齐云卫丧命叶家军之手。

永凌云把战况简要给北王说了一遍。

北王大发雷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冒失，都是冒失，真是把这座城白送给叶家军了，毕霖春难道不懂什么是用兵之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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