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春水荡漾 （7）

我不想说什么，看在我的心理年龄比你大的份上，我忍。等我找到回去的办法，你就算上天入地也找不到我。

周渊黎：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

你以为我不想吗？今天晚上睡不睡的着都是个问题，把我挤的手脚伸不开。

差点忘记她们点了安神的香，熏得我眼皮慢慢的往下掉。直到后来再也睁不开了，我知道我算是睡着了。

陈清韫：妈妈！

周围黑蒙蒙的一片，我透过不断闪烁着地路灯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一辆黑色小轿车撞飞。即使我看不见被撞人和开别人的脸，我也知道他们是谁。开车的是我父亲，被撞飞是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让一直疼爱我的父亲去伤害，甚至是杀害，在我眼里他所至爱的我的母亲。母亲从我眼前飞过去，到现在我深刻的记得她脸上的绝望、伤心、悲凉。

陈宋明：告诉爸爸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韫韫？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我不敢说话，只能看着这个虚伪、自私、薄情的男人。当时他的嘴脸多么的丑陋，令我十分的厌恶。我害怕他，害怕他因为讨厌我，像杀害妈妈一样杀了我。

当警察问我是不是你的爸爸杀害了你的妈妈的时候，我不想说谎，也不敢说实话，只能大叫，

顾云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现在不在车祸现场，也不在警察局，而在坤宁宫里。我浑身都是汗，我坐在床上，大口喘气，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

周渊黎：你怎么了？

皇上被我吵醒来，起身扶着我的肩膀，用衣袖为我擦汗。我的叫喊声太大了，听和等好几名宫女都被我的喊声引来。

听和：娘娘？你怎么了？

我环顾四周，每一张面孔都让我极其的陌生。可我又不得不接受现实，我不在我的时代，我也不用见到我不想见到父亲，和母亲悲惨死亡的真相。

顾云梦臣妾梦魇，惊扰到了皇上，请皇上赎罪。

我整理好情绪，向这个我不熟悉可又不得不承认的男人，解释好。

周渊黎：来人，传太医。

顾云梦皇上不必了，臣妾就是做了个噩梦罢了，不用如此兴师动众。

周渊黎：可…

他见我推脱掉，没有说什么，将众人遣散下去。又躺下，叹了口气道，

周渊黎：你梦见什么了？

我也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坤宁宫的床虽然大，可我却感觉它很小，小到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层被子。

顾云梦一个对于我来说很可怕很可怕的梦。

周渊黎：有多可怕？

顾云梦在梦里我失去了一位至亲，而另一位至亲虽活着，在我心里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周渊黎：他杀了她？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男他还是女她，就像他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一样。我不说话，默认了这一事实。

周渊黎：我想知道你有多伤心？

顾云梦非常非常，就像有几百几千根针扎在我心上，一次又一次的扎上去。

顾云梦你能体会我的痛苦吗？

周渊黎：我能。

他能体会到我的痛苦，或许他的某位至亲也走了吧。我没有发现我们之间的称呼变成了你我。

周渊黎：你难道忘记了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本来盯着屋顶的我，转头看向了他，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然知道，被阿陌的母亲杀害的。”

沉默已久的同志终于说话了，阿陌？是谁，那个你心里的人吗？

顾云梦记得。

周渊黎：那你还问我这样一个问题，闲着没事。

顾云梦我只不过是忘记了。

周渊黎：这种事你还可以忘记？

周渊黎：我以为他的事情你会记得一清二楚。

顾云梦我是人，不可能记住任何事，有些事情忘掉了就忘掉了，何必再去记起。

周渊黎：你说得对。

周渊黎：我发现你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顾云梦怎么不一样了？皇后还是原来的皇后，顾云梦还是原来的顾云梦。

睡意渐渐来了，我也没有心情再说话了。慢慢的闭上眼睛，睡前我仿佛听见有人说，

周渊黎：我想了初见你时的情景…

后面的他说什么我也没有听见，兴许我听见了，只不过意识太模糊忘记了。顾云梦和他的初见，应该去问顾云梦，去和她说。

我在醒来已经是早晨，他也不在了。我掀开被子，走下床，昨天晚上的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母亲的脸我早就不记得长什么样，父亲丑陋的面庞却天天在我眼前出现。

听和：娘娘，您醒了。

顾云梦嗯。

顾云梦今天天气真好。

听和：是啊，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各宫嫔妃来向我请安，除了贵妃其他的我一个都不认识。见我来一个个瞧我的眼神恨不得剥了我的皮，炖了我。

行完礼，问晚安，我再赐坐。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贵妃身上，希望她缓解尴尬。

苏沉羽：皇上昨天到了皇后娘娘这，臣妾要恭喜皇后娘娘。

顾云梦嗯。

我的态度冷冷的，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正如我昨天一样。可我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打圆场。

苏沉羽：说来臣妾也有好久没有见到皇上了。

顾云梦皇上想到贵妃自然会去看望，贵妃无需着急。

苏沉羽：皇后娘娘教导的甚好。

顾云梦嗯。

苏沉羽：皇后娘娘心情不佳啊？

废话大清早的，你不吃东西你心情好？说笑了，空着个肚子陪你们这帮人在这干坐着，你乐意？

顾云梦没有，我本宫嗓子今天不舒服，不想多说。

苏沉羽：臣妾冒昧了。

顾云梦无碍。

除了我和贵妃偶尔说几句话，其他的人发呆的发呆，喝茶的喝茶，玩手帕的玩手帕。谁都没有心情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想让她们走了，不该来的又来了。

宫门口的一句皇上驾到，瞬间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都开始整理衣服，理理头发，想让皇上一进门第一眼就可以看见自己。

顾云梦臣妾见过皇上。

苏沉羽：臣妾见过皇上。

周渊黎：免礼，平身，坐。

不多不少说了五个字，他一进门就到主座上坐下。在场的嫔妃，撩都没撩一眼。嫔妃们本来兴致勃勃地，都没了喜悦之情。

周渊黎：把朕昨天看的书拿来。

听和：是。

主位他坐了，我只能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看着他，盼望着这位不速之客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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