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噬兽者，毁天灭地

疗愁带着疗月落在远一些的地方，俩人平复心情，这才假装刚刚知道出事，拎着裙摆跑过去看热闹，除了死掉的守卫，牢里没有丢失犯人，那个从地牢带出来的老头又被重新关押回去。

大牢增加了两倍守卫，疗愁依然趁着夜色混入深处的地牢，还带着疗月一起。

疗月：你说这里面有没有鬼？

疗月小声问，疗愁挑着灯笼，她们已经拐了三四个弯，那些守卫只要不进来，就不会发现她们。

疗愁：你鬼故事看多了吧！

疗愁紧紧拉着疗月，疗月笑。

疗月：哈，还说你不怕，拉我那么紧干什么。

疗愁：再说我就自己走了。

疗愁假装生气。

疗月：别，咱们俩可就带了一个灯笼。

疗月紧跟着疗愁。

又拐过去一个弯，眼前突然大亮，墙壁上趴着无数的荧光。

疗月：这里有萤火虫？！

疗月松开疗愁的胳膊去墙上抓。

老人家：别动！

疗愁这才看清楚眼前黑乎乎的是个柜子，声音正从后面穿出来。

老人家：那些是磷火，上面附着灵魂呢！

疗愁和疗月绕过柜子，地上放着一颗夜明珠，昨日见过的那个老头正坐在地上倚着柜子门打盹。

疗月：你睡着还是醒着呢？

疗月捡起一个土块丢在老头腿上，老头伸手拿走土块。

老人家：我醒着呢，只是不敢睁开眼睛，你们是昨天救下我的那两个姑娘是吗？

疗月：是。

疗月捧起夜明珠把玩着。

疗愁：你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老头坐直身子。

老人家：我是鬼伥。

疗愁：什么东西？

老头摊开手比划着。

老人家：就是鬼？知不知道，鬼，我是它们的帮凶，所以叫鬼伥。

疗月：你少来。

疗月盘腿坐下来。

疗月：这世界上才没有鬼呢！

老人家：你这个小姑娘，我没有骗你们。

老头一脸的真诚，疗愁也盘腿坐下来。

疗愁：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带出去交给西且弥的人。

老人家：你们是西且弥的帮凶？

老头有些慌乱。

疗月：帮你大爷。

疗月伸手给老头后脑勺一巴掌。

疗月：老实交代，不然把你眼皮粘起来，让你这辈子都闭不上眼睛。

老头偷偷掀开左眼皮，眼前的两个小丫头看起来完全没有恶意。

老人家：说出来怕你们不相信。

疗愁不耐烦地拔出软剑，搁在老头脖子上。

疗愁：费什么话，说。

老头吓得一激灵把眼睛全睁开了。

老人家：我……我是饕餮。

疗月：啥玩意儿？

疗月掏着耳朵。

疗月：你是饕餮？你不是人啊？

老头连忙摆手。

老人家：不是，我是异域人，我们族中寻找宝物宝藏神兽神药的人就叫饕餮，这天下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你随便说出一样宝贝，哪怕是世间不见踪影的我也能给你找到。

疗愁：你跟公亲侯是一伙儿的？

疗愁收回软剑。

老人家：我发誓我跟公亲侯不是一伙儿的。

老头举起双手。

老人家：我跟疗大人认识，疗大人救过我，为了报答他，我答应帮公亲侯找噬兽，可那玩意儿太凶，公亲侯镇不住它，还差点儿被噬兽给吃掉，疗大人就又找我，把噬兽给藏起来了。

疗月：昨天劫狱的人怎么知道是你藏起来的噬兽？

老人家：这个不怪我，饕餮藏起来的东西，别的饕餮找不到，他们只能来找我。

疗愁拉过来老头的左脚，脱下脚上的鞋子，疗月拿着夜明珠照亮。

疗月：蜘蛛网！你是西且弥人？

老头夺回来自己的脚丫子。

老人家：我是好人，我都没有把藏噬兽的地方告诉昨天那些人。

疗愁：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帝君不知道吗？怎么不来找你问话？

疗愁把老头的鞋子还给他，老头把鞋子穿好。

老人家：帝君他爹给我关进来的，他不敢找人进来审我。

疗月：为什么？

疗月把夜明珠试着塞进荷包里，老头站起来。

老人家：因为我把原来进来的人都给吃了，嘿嘿……

老头说着冲疗月扑过去，疗月赶紧往疗愁身后躲，老头瞅着疗愁没有动手。

疗愁：你怎么不动了？

疗愁举着剑问，老头扣下来一片带磷火的土块塞进嘴里。

老人家：你已经是别人的食物了，我可不敢跟那位抢吃的。

疗愁：谁的？

疗愁拿剑打落老头手里的土块。

老人家：真浪费。

老头趴地上把磷火舔干净。

老人家：当然是比我厉害的一位。

疗月：不会是噬兽吧？

疗月探出头问，老头连连拍手。

老人家：好脑袋瓜子，吃起来一定美味。

疗愁护着疗月往出口处退了几步。

疗愁：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出去，你住在这地牢里，是在躲什么？

老头转过来拍了拍身后的柜子。

老人家：这地方多好，有吃有喝的，他们定时给我扔吃的进来。

疗愁：噬兽是不是跑出来了？

疗愁不知道怎么想到了那个失踪的公子弃，老头神色有些慌张。

老人家：怎么可能，我当初可是花了十万黄金请高手镇压的，它怎么可能跑出来。

疗愁拿剑逼近老头。

疗愁：它果真跑出来了对不对，就是它要吃我，所以你不敢对我动手，它都吃些什么人？它长什么样子？！

疗愁又惊又怒，老头躲到柜子后面，只露出脑袋。

老人家：它喜欢吃那些三世为人的人，也喜欢吃它讨厌的人，我见到它时它长的像只野驴，我不知道你见到它会是什么样子。

疗月：这话怎么说？

疗月把夜明珠给老头从地上滚回去，老头宝贝地捡起夜明珠，搁在怀里擦了擦。

老人家：噬兽会变，我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当面见到它我才能认出来。

疗月想了想从钱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半只烧鸡。

疗月：你吃过烧鸡吗？

疗月打开纸袋晃了晃，老头瞅了疗愁一眼，踮着脚尖跑过来把纸袋拿走，又从柜子后面探出头。

老人家：噬兽不管外形再变，但是有一样东西变不了，它的眼睛，那是它唯一不能改变的地方，你可以试着去观察，它的眼睛里住着一条鱼。

疗月：还有别的吗？

老头看着手上的烧鸡。

老人家：还有灵魂，这东西你们看不见，就算告诉你们又能再怎么样，这个东西叫什么？

疗月：烧鸡。

疗月看向疗愁，疗愁看起来有些失落。

疗愁：走了。

疗愁提着灯笼，疗月走了几步又跑回来，丢给老头一个果子。

疗月：真的没有别的特征了吗？

老头接住果子直接丢进嘴里。

老人家：它们讨厌红色的丝线，据传说曾经有位噬兽成神以后，月老帮他牵了一段人间的姻缘，但是他被辜负了，所以往后的噬兽一旦看到红色的丝线就会吐出白色的烟雾来表达它们讨厌的心情。

疗月仔细记下来，赶紧去追疗愁，老头把鸡肉丢进嘴里。

老人家：凡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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