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相见不如不见

窗开了，月光洒到清照面颊上

清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着父亲的话，曦云的名字...

“呼”

清照整了整头发，穿了一袭黑衣，在李府内溜达起来

月光皎洁，撒在清照披落的长发

咣当

一声清脆的瓷碗落地声响起

清照停下

那是书房，而那碗，明明是清照放在窗上，防止他人进入的

怎么会落地？

清照放轻脚步，趴在书房门口听望，里面明显有人的脚步声和翻东西时笔筒碰到桌子的声音，清照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愈发愉快

书页稀稀疏疏的声音很大，仿佛在找着什么东西

清照慢慢推开门，漏出一点缝隙，借助皎洁的月光，望向里面

几片云却飘过，遮住了月，屋内又陷入黑暗

清照轻轻地推开门

吱呀~

门开了，清照屏住呼吸，走了进去，月光又照了进来

书桌，椅子，书，笔筒，甚至连毛笔都在原位，这让清照错以为是她的幻觉

她走向父亲的书桌，上面的纸页些许杂乱，后面书柜的书也稍许歪倒

桌上似乎多了张纸

清照拿起那纸一看，呆呆地定住，全身血液瞬间凉了...

死

纸上只有一个字，死

屋内明显进了人，而那人很有可能还在屋内....

清照不敢动了，她呼吸加剧，而就在这时，她还隐约听见另一个微弱呼吸声，与她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清照转向呼吸声发出的位置，只见门后有一个男人，戴斗笠的男人！

清照忽然想起了先前的梦，那个斗笠男子！

那个男人似乎没有想给清照思考的时间，拿着刀冲向清照

清照一躲，换了手

几个回合，那男人明显处于下风，趁着清照不注意，男人破门而出

清照立刻追了过去

“别跑！”

男人轻巧地在李府内穿梭，仿佛熟悉李府的格局

最终在李府一个角落，翻墙逃出

清照紧随其后，踩着墙下的腐木，轻轻一跃，如轻燕般跳下墙

“喂，你跑什么，有本事干坏事没本事露面是不是！”

“呀，狗儿子，我弄不死你”

清照脚步越放越慢，这幅身躯真是要了清照老命，跑几步就跑不动

清照停在小巷子里，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背后伸出一只大手，把清照抱入怀中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清照感觉到了莫名的紧张

“傻包子，追人哪有你这么大声喊叫”

清照抬头一看，只见赵明诚戴着斗笠，穿着黑衣，和方才那斗笠男子不是一个人，一股熟悉感涌上清照脑间

这感觉又与方才那人的感觉不一样

“好了，别喘了”

赵明诚温柔地摸了摸清照的头

一幅幅画面在清照面前闪过

花灯节时，酒楼里，梨花树下，古道旁，沙场上...

最后的那幅画面，是沙场上，是梦中那斗笠男子倒在血泊里的，那男子，是穿着盔甲的赵明诚！

原来清照梦中的人，一直是赵明诚！

清照躲开赵明诚的手，睁大眼睛，吓得后退了几步，腿也像刚刚出生的小马犊，站不稳

“怎么了，包子，本王吓着你了吗”

“我...你...怎么在这？”

清照努力平复自己，从嘴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出来溜达，看见那男的出李府了，然后就看见你跑了出来”

清照的头又剧烈疼痛起来，不由自主地抱住脑袋，缓解这炸裂般的疼痛

她好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黄沙中，清照连滚带爬地往前跑着，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或者说，前面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清照喘着粗气，也没有停止

“来啦”

那位老婆婆的沙哑声音又响起

清照见到她，仿佛见到希望般，冲了过去，一把把住老婆婆

“你实话告诉我，赵明诚....是李清照丈夫吗！”

“是啊”

老婆婆眼神空洞地看向清照，露出说不出的笑，她脸上的皮肤皱成一团，好似一具鞣尸

“他，是因为我，是因为跟我在一起，才....死的吗”

后三个字，清照咬咬牙，忍着眼泪，说了出来

“何尝不是呢”

终于，清照没有忍住，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清照异常淡定，后退一步

“姑娘莫悲伤，若不行，就喝了我这碗汤，忘却了前尘”

“你是孟婆吗”

清照望向那老婆婆，她并没有回答

“孟婆，我怎么才能救他”

孟婆仍是没说话，用粗糙的手，端起了那碗孟婆汤

“我可以改变我能让他不死，对不对”

清照又握住那个手臂，孟婆汤摇摇晃晃，撒了些许

“对不对，告诉我，孟婆，我求你”

清照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瞬间，周围黄沙四起，清照又陷入了漫天风沙中...

“相见不如不见，或许吧”

孟婆沙哑的声音弥漫在满天黄沙之中

李府大堂，李尚书万分感激

“老夫都不知道要对明王道几句谢了”

“没事，既然李尚书放心把清照交给我，我定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及冠后，李尚书就是岳父了”

“哈哈哈有女婿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只是，李尚书，昨晚那纸上的字...”

“无碍，你能答应我护清照周全便可”

李格非渐渐由微笑转向了哀愁

清照慢慢睁开眼，她准知，头痛症一犯，孟婆就会出现

“小姐，你醒啦”

“现在什么时辰了”

清照捂着头，慢慢做了起来

“刚好午时”

清照透过窗望向外面刺眼的阳光

“小姐晚上怎么还出府了，幸好晕倒时明王在你身边，把你抱回来了，要不老爷又好责备我了呢”

“赵明诚...赵明诚呢”

清照呆呆地听着墨殇所说，仿佛未经历过，她只深刻地记得孟婆说的

相见不如不见...什么意思？

分离...

“明王送你回来就走了，对了小姐上次让我查的那人，奴婢通过好多途径，只问出个她好像是宫中的人”

“宫中的人？”

“对，好像是当年皇子身边的婢女”

清照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忽然间又急忙下床，找起洛哲给她的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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