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啊,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不要难过了!你这样不吃不喝,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了,也会伤心的……”
一个大约七八岁大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洗白了的米花格子裙,怀里抱着她妈妈的遗像,呆坐在木质沙发上。
在一旁安慰她的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即使粗麻布衣,也掩盖不了她年轻漂亮的脸蛋。
她倚坐在叫小月的小姑娘身边,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也没有外人。如果怕别人看到,你可以躲在阿姨的怀里。”
这久违的温暖,似乎终于融化了小姑娘的心,她卸下她这么多天以来,所有的伪装,反扑进漂亮女人的怀里,压抑的抽泣着…
“放心吧,孩子已经睡了,你该忙你的去!”漂亮女人温和说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男子歉意说道。
“诶,没事,都是邻里邻外的,小月很乖的,你就放心放我这里吧!”
“太麻烦你了,你还要照顾小颖,就二天时间,我给她妈回老家下了葬就回!”
“你就放心去吧,不用着急回来,左不过就是多双碗筷的事,孩子能吃多少啊!”
“诶…诶…谢谢,真的谢谢你”月爸爸难过的抹了把,才溢出眼眶的泪。
“小月姐姐,你吃米糕吗?这是我妈妈做的,很好吃的。”小颖个子不高,扎了两个麻花小辫,托着一块不大的米糕,小心翼翼地问她。
小月一听道“妈妈…”两个字,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小颖懂事的将米糕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用袖子给小月擦眼泪:“姐姐,你别哭了,以后我妈妈做的米糕我都给你吃,好不好?”
小月抬头望向小颖水灵灵的眼睛,哭红了鼻子,她用袖子狠狠地擦掉不争气的眼泪,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谢谢你,小颖,我们一起吃!”
…
“小月姐姐,求求你,帮我们找人来救救我妈妈吧!”小颖哭跪在小月的腿边。
“臭婊子,老娘的活计你也敢抢?脸大啊你!”一个微胖的女人在街坊巷子里,拖着个漂亮女人。
她抓着她的头发,一直拉拽一直破口大骂,一拖就拖了好几百米,街里街外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她边走边粗鲁地打骂着:“谁都知道,厂里采办的活老娘都干了五六年了!怎么着,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吃里扒外吃到老娘面前了,居然还想抢了老娘手里的活口钱了!”
“别打我妈妈,别打我妈妈…”小颖哭着跑了过来,拉着胖女人的衣角,眼睛都哭肿变了形。
胖女人才不管她只是个才五六岁大的小姑娘,狠狠地就是一脚踢在她幼嫩的肚子上,将她踢得老远:“滚开,小拖油瓶!”
“…再大的怨气也别拿孩子撒气啊…”有好心人实在看不下去,帮忙说了一嘴。
“滚,小心老娘连你一起打!”胖女人凶神恶煞的说着。
她这样泼辣霸道,在街坊里是出了名的,谁都惹不起她。
“爸爸叔叔,您们快一点,阿姨和小颖就在那边!”小月心善,听了小颖的哭求,急冲冲地跑到工厂找人帮忙。
“臭婊子,今天非打死你…”还好及时赶到。
“干什么!干什么!”有了男同志的加入,很快制止了这场风波…
“小颖,你还好吧,对不起,姐姐来晚了!”小月扶起小颖歉疚地说。
小颖已疼得说不出话来,嘴角也破了皮,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含着泪使劲地摇头。
…
“小月啊,你别怪婆婆我话多,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早些年呢,对你们是挺照顾的,可她毕竟是寡妇,你爸又是鳏夫,这里里外外的也太随便了些,难免会招人口舌…”
“小月,爸爸,想和你商量个事…你阿姨这么多年为了咋们家,也辛苦了大半辈子…爸爸就是想,让彼此老来有个伴…”
“这么多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我们终于可以在大城市里买个大房子了,以后我们一家五口,可以美美满满地生活在一起了。”月爸爸激动地说着。
“五口人?”小月疑惑的问道。
“是啊,我妈她怀孕了!医生说了,是个弟弟哦,爸爸,你可要好好奖励妈妈哦!”小颖开心地说着。
“那是当然!”
他们这样有说有笑,更像是一家人…
“啊…我的肚子好痛…老公…”
“妈,您怎么了?您怎么坐在地上!”
“小月,你为什么要推我…”
“小月,你为什么要推你阿姨啊!”
“不,我,我没有…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推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滑倒的…”
“对不起,都是阿姨不好,我不该来到你们家,破坏了你爸爸和妈妈的感情,都是阿姨的错…”
“不要胡说…她妈妈早就过世了…我们才…”
“小月,快向你阿姨道歉!”月爸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她的…”可是无论她怎么解释,月爸爸只是觉得她太不懂事了。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古色古香的金丝楠木镂空雕花床上,南宫月呓语呢喃,豆大的汗珠浸湿了他的衣裳。
“月儿!醒醒,快醒醒!”萧九渊紧握住他捏紧的拳头,沉声呼喊着他,却无动于衷,他似乎陷进了一个无比冗长的梦境。
“这…”东麸跪坐在塌前,紧锁着眉给他正把着脉,“王爷,快拉开公子的衣裳,看看他的胸膛!”
此话一出,屋子里众人皆是一惊。
萧九渊迅速地解开他的玊〔sù〕衣,在心脉附近,经脉凸起,像似有什么东西在皮肤里蠕动。
“是蛊?”萧九渊惊愕不已,他阴狠地握紧双拳,无论他如何严防死守,暗卫从不离身,却还是让他中了别人的招。
“快扶起来。”东麸也顾不上礼了,将南宫月的内衫脱下,几十根金针入背护住心脉,“这蛊我解不了,北惜,快把南斯南音召回来!”
北惜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石埙,跑到廊外注入内力不断地吹响。
南斯南音是青巫族后人,自小听力异于常人,他们惯用埙互通消息,方圆百里内,只要南宫月召唤他们都能听见。
“小月啊,这是阿姨特意为你熬的红糖小米粥,”中年妇人笑着:“你刚流了产,身体虚着呢,最需要多补补?”
“谢谢阿姨,我现在不饿。”年轻的女子刚丢了孩子,有些难受,她没有胃口。
“粥还热着呢,趁热喝才有效果,阿姨喂你!”说着强行给叫小月的女子灌了下去,她面部也变得越来越扭曲道:“我可是加了十成十的赤芍和红花,你不喝也得喝!”
女子想反抗,却被另一个年轻女子按住了手脚:“姐姐,你放心去吧,爸爸我会替你养老送终的!”
女子刚落了产身体极虚,又被大量灌下了红花,最终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子快速地收拾了现场,又将医院为她急救的点滴和血袋拔了出来,做成是她自己拔下的假象,若无其事地走出了病房。
走时,还不忘丢下了一句:“只有你死了,谢家的家业才能真正的属于我们母女,别怪阿姨心狠手辣。”
…
三月倒春寒,湖中的水冰冷刺骨,一个年轻的妇人半个身子都没入在水里,她肚子已经很大的,看样子已到了快要临盆的时候。
她的手边还牵着一个少年,少年眼神犀利,警惕地观察着水面上的动静,她们这是在躲避追兵。
她们潜入水中,躲在一处断桥之下,月光稀薄,桥下昏暗一片。
妇人一只手沉入水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如那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极尽地温柔,像是在抚摸一个极世珍宝。
她低着头,心中万分悲凉:“孩子,我的孩子,娘亲多么想陪着你一点点的长大,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伤心的事,愿看着你哭看着你笑,风风雨雨陪你走过,不想错过你人生中的每时每刻…”
然而事与愿违,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并不打算放过她们。
她催动内力,试图强行将孩子推出体外:“你要坚强的活着,要学会隐藏锋芒,能屈能伸…”她回头看向她身边的少年,少年也紧紧地盯着她。
她突然用力握住少年人的双手,他亦坚定地反握住她,她早已汗流浃背,汗和血水渐渐在水中晕染开:“答应我,好好照顾他,护着他!”
说着,她强忍着疼痛,从水中托出一个婴儿,小小的柔软的交到了少年人的怀中…
“娘…”南宫月呢喃着,他从小就很坚强,他几乎很少在人前提起这个字。
萧九渊不知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以至于连着二夜一天都陷入在梦中。他们似乎用尽了方法,也无法将他叫醒,他第一次觉得他是这样的脆弱。
他紧紧地圈他入怀,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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