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苏柔,苏豆便道:
“姐,糊糊我捣好了,就是放混了,分辨不出来哪种是哪种了。
苏柔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不由失笑,说:
“没事,姐辩得出来。”
“真的?”苏豆一听,马上换上了笑脸,如释重负,把两个粗陶大碗递给了苏柔。
苏柔拿着碗,看了一眼,便说:“这个是外敷的,用来吸收血肿,这个是绞汁喝的,用来消炎的。”
“姐,你怎么分清楚的?”苏豆好奇地道。
“这两种药草的味道不一样,我一闻就知道了,傻豆子!”
苏柔轻轻揉了揉苏豆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现代的家里是养猫的,平时没事就爱撸猫,苏豆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特别好,她也不禁撸上瘾了,没事就想来一下。
苏柔找出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葛麻衣衫,这衣服已经露出了纤维,苏柔把它放在开水里煮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
然后,她把苏豆舂好的糊糊放进这件旧衣服里,包住,然后用力绞动,绿绿的汁水就从衣服纤维缝里渗了出来,流到了下方的碗里。
苏柔的力气还挺大的,就这么绞了一会儿,就绞出了
一晚药汁,再打开衣服,里面只剩一团药渣了。
“哇,姐姐,这也行!”苏豆在边上看着,什么都觉得有趣。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两天姐姐给他带来了许多新鲜的感受。苏柔说:“你也别闲着,帮我把这些药汁喂他喝下去。”
“怎么喂?”苏豆看着紧紧蹙着眉头躺在床上的男子,见他牙关紧闭,为难地道。
这时候,苏米和苏田在院子里杀野鸡和野兔,苏豆不敢叫他们来帮忙。
苏柔笑笑说:“你把他抱起来,放在你腿上,半倚着你,我来喂他。”
苏豆应了一声,如法泡制。
这时,男子因为颅内压升高,疼痛难忍,牙关紧闭,苏柔拿了一把小木勺,撬开他的牙关,然后拿了一根较扁平结实的勺子,压在他牙关上,免得他嘴闭上。
然后,她一手拿着勺子,从碗里舀了药汁,就往他嘴里喂去。
这药汁苦涩难当,看姐姐这么大口大口地灌到那个男人嘴里,苏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从小就怕吃药,小时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发烧的,娘亲熬了草药过来,他都会哭着满地打滚,不肯吃药。
都是姐姐想办法给他喂药,没想到,姐姐给别人喂药,也这么好使。
苏柔动作利落,不一会儿,一碗药汁就都被喂到了这个男人嘴里。
喂完药汁,苏柔又好心地给他灌了两勺凉白开,免得嘴里发苦。
苏柔这才让苏豆把男人放平,然后又拿起另一团药草糊糊,敷到男人头上,从他的额头到鬓角边都糊了个遍,看上去就像她在现代社会敷的深海泥面膜似的。
弄完了这一切,苏柔便出去洗手洗碗。
那男子原本头痛难忍,身上因为发烧觉得全身发冷,微微打着摆子。
他正在煎熬中,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的嘴被人撬开,然后被灌进了一勺又一勺的苦水。
男子不得已喝进嘴里,却觉得一股股冰凉迅速弥漫到全身各处,身上疼痛发热的感觉随着药汁的入口,慢慢消褪。
而脑袋上的疼痛难忍,在被敷了药之后,顿觉得那药冰冰凉凉的,疼得火烧火燎的脑袋也不知不觉没那么难受了,全身开始舒服了起来。
苏柔洗完了碗,从屋外进来,观察了一下,见到男子呼吸平稳,没有方才那般急促,再给他号了脉,脉相没有之前那么微弱混乱,趋向平缓,便知道这草药有了效果,菜刀上,那刀工看得苏田和苏米有些眼花缭乱。
他们见苏柔并不是像往常那样,把鸡肉剁成一块一块的,而是拿菜刀将鸡肉从骨架上细心地剔下来,还切成薄片,不由好奇地说:
“阿柔,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炒野鸡肉呀,勾芡后,野鸡肉炒起来又嫩又滑,不会柴。兔肉的话,就拿去做红烧,汁水多,不会干硬。鸡和兔的内脏,就做一个酸辣杂汤,可下饭了。”
苏柔看到院子一角的小菜地里,种了几棵小米椒,还有一畦葱,便让苏米去摘一些小米椒和葱过来,葱要连根拔起的。苏田则让他去升火做饭。
苏柔把两个哥哥指使得团团转,他们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都按照苏柔的吩咐去做了。
让苏田叹为观止的是,苏柔把那只野鸡剔得干干净净,比啃过得还干净,只剩一副完整的骨架。
苏田不由惊讶地问道:“阿柔,你是怎么做到的?刀工这么好?
苏柔嘻嘻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把剔剩下的骨架扔到滚水锅里,说:“这鸡架也不能扔了,还可以熬个汤,熬出的汤水,一会儿做酸辣鸡杂兔杂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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